设宴答谢,谁知姑娘有事先走了,只好预备了一席送去齐家。”
周颢点一点头,命这父子二人退了,自坐一会,方慢慢站起来,往榻上走,“才刚闾大人说起齐家,我便想起来,你还是在齐家客居?”
“是,我在京城无亲无故,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九鲤含笑跟到榻前来,一看周颢脸色变了一变,才知“无亲无故”这几个字说错了,忙将脑袋低垂下去。
那头沈荃将点心端到炕桌上来,笑道:“姑娘从前无亲无故,现在可不一样了。”
周颢脸色缓和了些,“你既不想要全府,那就进宫来住如何?”
吓得九鲤忙捉裙跪下,“回皇上,我过惯了平头百姓的日子,从小长在乡下,哪里的山我都去爬,哪里的路我也都去走,叔父也不大拘束我,所以养得我这脾气,没个眉眼高低,嘴巴也不会说话。万一住进宫里来,一个不防说错了话得罪了哪位贵人,不是平添事端么?这宫里我实在是住不惯,求皇上开恩,还叫我住在外头!”言讫又磕了两个头。
周颢叫她起来,“我叫你进宫,原是想将来给指婚闾家公子闾憬,打算你的出阁之处,总不能一直住在齐府,从齐府出阁吧?”
九鲤腰杆还没站直,膝盖一软,又跪下去,“复告皇上,我还不想成亲,也不喜欢那位闾公子,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沈荃瞿然一惊,忙窥周颢脸色。
周颢斜下眼问:“不想成亲这个理由不作数,你十七.八的姑娘了,不成婚算什么?不喜欢闾憬倒还可说说为什么?起来说吧。”
沈荃搀了九鲤起身,九鲤脑袋转了半天,不知说人什么不是好,要说相貌,闾憬也算好相貌,要说家世,更没得说,若要挑剔他的性子,偏也不知人家什么性子!
思忖一会,她把心一横,道:“也没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我心里已经有别的人了。”听见沈荃在旁咳嗽一声,她看他一眼,咕哝一句,“我说的是实话嚜。”
周颢冷声道:“这个人是谁啊?”
因见他脸色不好,只怕说是庾祺惹得龙颜大怒,便急中生智,编了个话,“是我们在苏州的邻居,二十一二岁,是,是个教书先生。”
周颢只冷笑着不说话,沈荃便朝九鲤笑道:“姑娘说这话且不论该不该,只说一个教书先生,哪能与姑娘相配?那都是少时不懂事,不能当真,姑娘往后快别提了,免教皇上生气。”
九鲤低声咕哝,“做人要言而有信,哪能不当真呢?”
沈荃道:“婚姻自由父母做主,姑娘自己说的,哪能作数呢。”
这话简直可笑,九鲤自想,活了十来年都没有父母,这会钻出个爹来,没占他的福,却要硬做她的主,好没道理。真悔当初不该有这寻爹的念头,非但连累了杜仲的性命,如今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只管垂头嘀咕,“反正我不喜欢那闾憬,不嫁他!”
谁料咣当一声,周颢一手将茶碗拂跌在地,她抬头一窥,见他面色凌厉,目中凛凛。恰好此刻,殿外来人禀报,说是邹昌在宫外等着觐见皇上,周颢面色稍缓,宣见了邹昌。
沈荃忙拉了九鲤出殿来,依旧托付给荣乐,“你领着姑娘先到烟霞楼去坐回,估摸着晚饭时候再到苍梧轩去。”
九鲤原想着皇上生了她的气,那这晚饭就不必吃了,该打发她出宫才是。谁知又是走不脱,好没意思,只得跟随荣乐往那烟霞楼去等候。
转瞬黑云漫漫,寒风飕飕,纷纷扬扬下起雪来,庾祺正在屋里盘桓思索,却见杨庆年打帘子进来,拍拍身上的雪,递上罐好茶,说是外头得的,打发了李妈妈,特地沏与庾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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