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庾祺说顺子已招认先前指认昭王是受人指使的了,这会从玉乾宫那头过来,被逐出宫,想必是邹昌带他到皇上跟前道明了实言。
如此说,陈贵妃就该被问责了。只是凭她往日的恩宠,不知皇上会不会网开一面。
她笑着点一点头,“原来你就是顺公公,我还以为是个十来岁的小太监呢。听说你患了痢疾,如今好了?”
“回姑娘,已好了。”这顺子在吉祥胡同内也听说了九鲤的身份姓名,也知她奉命侦查姝嫱一案,便直言道:“奴婢今日是特地随邹大人进宫向皇上禀话。”
他早知会受罚,仍答应出来指证贵妃,也见得是个良心未泯之人,真是可叹。九鲤命二人坐了,自在对面椅上坐下,因问张顺,“你离了宫又往何处投身呢?是回家乡么?”
张顺道:“奴婢家乡原在山西大同,不过幼年便随娘进京来投亲戚,家乡早没了人。至于出去要到哪里投身,一时还没个打算。”
“先吃碗茶暖暖身子吧。”九鲤让宫女倒了两碗热滚滚的茶来。
谁知一个宫女端来时撒了手,烫得将盏打翻,浇湿了张顺的衣裳,他忙摸了绢子来擦,九鲤先还在劝慰那地上拾碎瓷片的宫女,慢慢眼睛移到张顺身上,看定他手里握的手帕。
那手帕正中绣着图蓝色万寿纹,九鲤脑中蓦地闪过姝嫱所做的那几条绣帕,和这条帕子一样,纹样都是绣在帕子中间。寻常手帕,若只绣一片花,都是绣在一角,折起来也能瞧见,姝嫱却迥不犹人,专爱往手帕中间绣。
九鲤有意要留下那帕子,就把自己的帕子摸出来,交给宫女,“我这条给他吧,他那条拿来你替他洗一洗,洗好了再叫下值的公公带去吉祥胡同换他。”
不想张顺忙起身跪下,“奴婢不敢!”
他不跪还好,这一跪,倒叫九鲤看出两分慌乱,愈发要将那条帕子收缴过来,便笑,“嗳,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又不是我替你洗,再说茶盏本就是她打翻的。你快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我可受不起。”
宫女接了帕子走去张顺跟前,张顺正踌躇,不想旁边玉乾宫太监喝了声,“你这不知还不快谢过九鲤姑娘!”
张顺只得交出手帕谢了,九鲤看见他脸上有些惊惶之色,一闪而过了。
待他二人吃过茶去后,九鲤忙向宫女讨过那条手帕,用壶里的水胡乱冲了,提着两个角,反过来对着窗户一照,那靛蓝的一团万寿纹里,果然有颜色更深一层的线绣了“张顺”二字。
两个宫女走来窗前,“姑娘在看什么?”
九鲤回神过来,收了手帕笑一笑,“没什么。”一面往椅上走回去,“嗳,你们说,这些公公们,也会娶妻纳妾么?”
两个宫女兀的涨红了脸,你看我我看你,这个走到跟前来,羞赧地点一点头,“有是有,不过都是些管事的公公,他们有钱有势,就在宫外买宅子娶妻,也学寻常男人那样过起日子来。”
“那娶宫女的有么?”
那个也红着脸近前来,“也有,不过还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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