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政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由衷对赵凌成说:“谢谢你!“
只从这俩傻大个的面相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坏人,也不会殴打老人。
而本来马家兄弟觉得,车已经擦的够干净的了。
但妞妞突然抿巴抿巴,挣脱了口罩,露出那张怯怯的小脸蛋来。
俩人一看,同声说:“这车还得再擦擦。”
为了迎接白净的赵大哥,他们俩连夜猛刷拖拉机,把它刷的明光刺眼的。
但小婴儿的脸蛋是那么白皙,大眼睛眨巴着,拖拉机就又显得脏了。
俩兄弟脱了外套擦了又擦,这才说:“上来吧,赵哥。”
陈棉棉抱妞妞给他们看:“你们外甥女呢,打个招呼吧。”
俩兄弟齐齐扭头:“我们先,先刷个牙吧。”
他们习惯了泥垢,也没有刷牙的习惯,脏的没眼看。
但美好的人或者事物就在于,他们想抱抱妞妞,都会觉得自己该先刷个牙洗个手。
而如果所有的下放都是这样,西北会遍地南方人的。
在征得陈棉棉同意后,马继光从拖拉机下面翻出一包煮玉米:“藏着点吃。”
仨领导一人接了一棒啃一口,吃惊的说:“还是热的,好甜啊。”
马继光笑:“这叫金光棒,老品种,但味道好,我们自留的。”
又说:“坐低一点儿,背过去吃,咱们一会儿要进城,小心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陈棉棉接过玉米,剥开就咬,果然又甜又糯,香味可浓了。
入乡就要随俗,祁政委他们都缩头进车厢,抱着玉米大口啃了起来。
只有赵凌成不吃,一则他嫌马家兄弟手脏。
再则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太大,他得捂着妞妞的耳朵。
马继业开车,马继光一口大黄牙,凑在陈棉棉耳边汇报消息。
他大声说:“老头们都很听话,也很卖力,我看他们辛苦,想多申请几个民兵来帮忙他们都拒绝了,三更半夜爬起来抢收麦子,我们农场今年公粮样样第一。”
又说:“但上面说粮糠太多,大队长专门喊去,把我们骂惨啦!”
老实人当了销冠,下场就是不但没奖还要挨骂。
而且还是大队长邓西岭亲自骂。
陈棉棉侧首,在他耳边问:“你们没冲老头子们发火吧?”
拖拉机声音太大,又是逆风,马继光那口大黄牙都快贴陈棉棉耳朵上了。
他大声说:“祁老头气不过要去理论,是我拦住的。”
三更半夜起来收麦碾谷,辛辛苦苦上缴公粮,明明交的最多,却还要挨骂。
要是许大刚,回到农场就会提起鞭子抽打右派泄愤。
但马家兄弟不,他们是老实人,不妄想升职加薪,挨骂就挨骂,没所谓。
反倒祁嘉礼抱打不平,想为他们声张正义。
祁政委有点惊讶的,说:“你们说的是我叔吧,他脾气不太好,你们要多担待。”
马继光却说:“祁老头刀子嘴豆腐心,是个大好人呢!”
祁政委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心说他叔最讨厌又脏又蠢的人了,脾气还坏。
但竟然跟民兵们关系搞得还不错?
陈棉棉又高声喊问:“最近咱农场去的红小兵多吗,闹事了吗?”
马继光声音更大:“去过几拨子,我们把祁老头藏起来了,就没打起来。”
最喜欢跟红小兵吵架的就是祁嘉礼,他爱抬杠。
有红小兵来,马家兄弟就会把他强行抱走,藏进玉米地或者山洞里。
别人都会装聋作哑,红小兵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