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的同时,一抹怒不可遏猛然爬上心头。
这门亲事本就是硬塞来的,未见得他有多喜欢。
只是,他甚至都没有厌弃她,她竟反过来要同他和离。
凭什么!
便是要离,也该是他率先提出来才是。
这个发现令陆绥安心中憋闷愤怒不已!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自己脸色阴沉得究竟有多厉害。
…………
…………
话说,与沈安宁醉酒后的闹腾不同,当廉城将刚刚还在耍酒疯的张氏扛着扔回上马车时,转眼之间,便见张绾早已人事不省,沉沉睡去了。
睡着后的张绾难得乖觉安静,不吵不闹,一动不动,跟只小猫儿似的缩在廉城腿边。
脸色绯红,人却恬静文静,睡着了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廉城一侧的袍子没有松开。
看着妻子这样乖觉的睡颜,廉城满腔怒火一下子砸在了棉花上似的,无处泄出,最终只能闷在了心头。
良久良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片刻后,复又朝着身侧之人看了去,眉头一时紧锁了起来。
他同张氏新婚不久便去北伐了,与妻子成婚大半年相处不过才两月,张皇后的胞妹,本以为盛气凌人,气焰万丈,没想到竟意外的温婉娴静。
说不上喜或不喜,廉城一心扑在北地,闲暇时光亦全扑在军营里头,他对妻子的要求并不高,只需要操打理好家业,照顾好一家老小,为廉家开枝散叶即可。
张氏做的亦可圈可点,无可挑剔。
至于那个严姑娘,本是突发的意外,严明是他的副将心腹,为他而死,他照顾他的家小自然义不容辞,廉城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将其胞妹纳为妾氏,只是严家已无家眷亲友,唯剩下一孤儿寡母,母女二人柔弱不堪,严母患有眼疾,那个严姑娘更是个药罐子,无奈,他只得将其全部带回府中。
孤
儿寡母实不好安置,廉母心生怜悯,试探着提议让他收房,那日,他并未一口应下,那日,张氏就在眼前,亦不见任何反对的举动。
这几日看着依然勤勉操持,一副宽容大度,善解人意的模样,却没想到一切竟全部都是装出来的,转眼便到了陆家满脸幽怨的哭诉告状了起来,好似他和整个廉家是个欺人魔窟似的。
一边是印象中通情达理,顾全大局的妻子,一边是方才疯疯癫癫,哭哭啼啼不止的张氏,一边又是眼前乖乖顺顺,安分守己的模样,廉城一度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横竖,无论哪个究竟才是真实的她,方才这个醉得不醒一世的酒疯子绝无可能是他廉城的妻。
这时,身侧之人抓着他的衣袍贴了过来,白皙的脸颊紧紧贴在了他的大腿上,秀美的面庞还透着一丝稚嫩的婴儿肥,将脸颊,唇都挤压得变了形,却毫无察觉,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缓缓喷洒而来。
看着眼前文文秀秀,乖乖顺顺的妻子——
廉城心下一软,正要大掌抚上去,替她捋下额角碎发,却不料下一刻,枕在他双腿上的人儿忽而眉心紧蹙,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廉城咬牙将人抱起查看,不料下一刻,“哇”地一下,张氏突然撑在他的双肩,没有任何征兆的呕吐了起来,吐了廉城……满身。
满嘴污秽全部吐在了廉城颈上,胸口,大腿上,还有些喷洒在了廉城脸上。
廉城:“……”
廉城恨不得直接将怀中这一团一把丢出马车。
良久良久,只一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话说,宿醉最是痛苦难受。
“水……”
沈安宁干渴得厉害,她梦到自己在荒漠中逃荒,漫天遍野的沙漠里伸出来一只只黑色触手,要将她拖拽进沙子里,她吓得慌不择路,拼命逃窜。
她在荒漠里逃了几天几夜,浑身水气早被大太阳烤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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