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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丁零。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枚碧玉环。

唯有合欢宗那些地方出来的弟子,才会佩戴这样一枚碧玉环。

所谓牡丹花下死,这一场风流确实是要命的。

薛云头一回开荤,碧玉环摇荡处,个中极乐令人魂飞魄散,甚至压过了灵脉烧灼的剧痛。偏偏对方又牢牢掌控着他的本能,极尽侮辱戏弄之能事。

他根本不记得失控的次数了,丢人现眼地昏迷了数回,又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醒,到后来已虚脱了,就连体内乱窜的真火都喷涌而出。

最后一次昏迷醒来后,他反倒觉得浑身舒泰,丹田里空前轻盈,仿佛不曾受创——

直到他意识到这种轻盈的来源。

他辛苦修炼出来的真火荡然无存,丹田内只剩下一颗半明半暗的火种,被抽空了!

这哪是什么温柔乡,分明就是采补。

薛云吃了这样的大亏,却沉浸在飘飘欲仙的余韵里,那些情事的残片不住闪回,脑中心中皆是一片混乱。

这霉运还不算完,因雪练从中作梗,他的同伴们被阵法所伤的不在少数,一个个修为大退,哀嚎不止,还免不了舫内的责罚。

他身为始作俑者,差点没被丢进干将湖底受刑,即便师尊捏着鼻子回护了一把,那空荡荡的丹田也是见不得人的。因此在那次遭遇之后,他便被关进了剑庐里,真火一日未成,便寸步不得外出。

师尊本是一片好意,只是面壁的日子枯燥得要命,他心境已破,稍一闪念,那些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便魔魅般浮现出来,反倒更添焦渴。

素白丝绦……肘弯红痣……满地逶迤的薄绸衣……冰冷的指腹……还有淡红上摇荡的青玉环。

一切都隔着缎面,胭脂水一般洇出来,鲜艳得仿佛可供吮吸,却越看越朦胧,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幻觉一触即溃,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这一面壁便是十余年,直到近日能重新驭使少阳短剑了,他才得以夺得历练的机会。

只是他哪里会老老实实地历练?有些事情,总得千百倍地报复回来,方能充饥解渴!

这事实在难以启齿,他连师尊都瞒着,如今被单烽逼问得狠了,方才不得不吐露,脸上涨得通红。

单烽听了一耳朵这么个事儿,也是无语至极。

“不愧是金多宝的徒弟。”他古怪道,“你师父亲传啊?”

“我都交代了,小师叔,跳进冰潭也只为了脱身,”薛云道,“但是这种事情实在……很舒爽啊。我好不容易探得秘境的下落,就在白云河谷上,大风雪一来,入口就快出现了。你就放我去吧,死了便死了,若活着回来,我提头去找师尊请罪,说不定……还能带着道侣……”

单烽一笑,雪狼皮垂落,露出森白的齿列:“不准。”

“凭什么!”

单烽道:“因为我对影自怜。”

他面色说沉就沉,伸手抓着铁索,向薛云身上一甩,钉入铁云车里。

“到最近的驿城,紫薇台会来人收拾你。”

天色将明,他提着镜刀,把剩下的雪鬼清理干净了,抚平商队一场骚乱,又跳到铁云车上喝闷酒去了。

商队照常开拨,一架架铁云车,由灵马拖拽着,经亡羊商道向东行去。

薛云躺在镣铐里,垂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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