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别哭。”
他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带着幽幽的回响。冰层嗡鸣着,幻觉似的,应和着他。
吱嘎……吱嘎……轰隆隆!
上方的冰穹崩塌,暴雨般冲击着宫殿,单烽化出犼身,一把将谢泓衣圈在怀里,又用冰伞牢牢罩住。
一时间,翻江倒海,冰潮狂涌,万鬼齐哭。
不是错觉,冰海在驱逐他们,一切都在崩塌、下陷,被重新打乱。
血祭的宫殿坠向冰海更深处,挽着漫天素白的旌旗,尸山血海、断甲残兵……如漫天流星般西沉,这之后才是天妃。
那块封存着她的坚冰,让她依旧不可触及,自二人眼前,一步三回头地,沉没下去。
谢泓衣感应到了,五指急张,本能地想抓住什么,却只有满把的残冰,在掌心生生地剜出血水来。
单烽的眼瞳紧缩,盯住了天妃的掌心。
那是一只小小的风筝,垂落鲜红的长尾,一个小字若隐若现。
——霓。
“她在等你,”单烽道,“鹞子上是你的名字,霓霓!”
谢泓衣再也抑制不住,颤声道:“母妃——娘!”
这样重见天日的机会,还会有吗?
长留宫在短暂地暴露人前后,沉进了更深的冰海底,抹去一切来时踪迹。
而天妃的埋骨之地——在无数次的尝试中,这是谢泓衣第一次触及她,或许是最后一次。
巨犼依旧锁住他剧颤的身体,铁爪拍着他脊背。
灯笼般的巨目明明暗暗,谢泓衣看不见,单烽的目光却穿透了黑暗,方才轻轻梳下的一缕黑发,与犼兽黑红鬃毛缠成一束,伴着天妃尘封。
——不,所有东西都向同一处沉没,又被凌乱地冲向四面八方。
冰渊的尽头,像有一张漆黑的巨口,吞噬着一切,喷吐出无尽的寒气。
“那是什么地方?”单烽道,“冰海到底有多深?”
“是长留曾经的灵脉,被钉死后,成了天地寒气的源头,”谢泓衣道,“我想方设法靠近它,可它一感应到外人,就会喷出寒气,把整片冰海搅乱,根本无法探查。这一次,我们停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谢泓衣流血的指尖垂落,炼影术发动。
仿佛……梦魂归帝所……
他不甘心,还在用炼影术,和混乱无序的寒潮对抗。
又有些屋舍被挤出了冰面,在影游城郊拔地而起,如息宁寺一般吞吐着寒气。
那个钉死了长留灵脉的存在,一切不幸的源头,怎么都无法触及,怎么也拔除不了。
“但我有感觉,从来没这么近过。”谢泓衣道,“我们甚至到了祭宫。”
单烽道:“我看清楚了,这些寒气先汇流到一处,在三息之后,被重新喷出来,方位不会有错。你接着用炼影术,抓住喷发前的空档,随时出去。”
他竟放弃了抵抗,背离了火灵根的天性,抱着谢泓衣,任由寒流裹挟着,向深处冲去。
那是肉身极度难以承受的痛苦,犼兽的鳞片缝隙都被坚冰撑裂,透出青黑色。
谢泓衣的手指牢牢抵着他心口,影子呼啸而出,裹住他全身。
“单烽!”
单烽喃喃道:“我也觉得自己下贱,总忍不住,做你想做的事情。”
忽而,谢泓衣发顶的冰伞闪动了一下,向冰海深处射了过去。
像是一道闪电,短暂地照亮了幽暗。
单烽全凭一口热气撑着,瞳孔里的景象隔了许久才成形,却让他心跳如鼓。
谢泓衣脱口道:“你怎么了?”
“怎么会有人?”单烽道,“冰渊里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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