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钻凿下去,就没有撬不开的桃核。
要彻底点燃一个火灵根,实在太容易了。
“不信?装什么痴情种子?看看你那要发疯的样子,”薛云狰狞道,“既然问第几个——我便让你数个清楚!”
铜镜中,倒映出猴菩萨庙的景象。
天崩地裂,砖石横飞,最终轰地一声,单烽的身影从晦暗天光里倾压下来,却在障眼法破碎的一瞬间,撞入了蜀葵花沉沉的深紫色烟霭里。
数十张乐极生悲符,贴满神龛,如一只巨大而绚烂的瞳孔般飞快流转,将单烽一把攫进了更深的幻境中。
馥郁到糜烂的牡丹花香。数不清的淡红色帘帷低垂,绸缎狼藉,远近胭脂山。
一条莹白如玉的蛇尾,就在帘帷间一闪而过。
它是那样庞然如山,盘踞满室,鳞片还泛着细密的珠光,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那以性淫而闻名的牝云蛇,最喜柔丝软缎,以此摩擦着自己情动时翻起的腹鳞,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洼一洼桃花水一般的粉红黏液,人称牝云泉,泉水颜色颜色越深,则此蛇淫性越炽烈。
但鲜少有人知道,常人在吞服牝云蛇妖丹后,会遭受怎样蚀骨的折磨。
在单烽双目聚焦之前,巨蛇虚影已消散。
帘帷背后,是一方由绸缎堆成的莲台,莲瓣狼藉翻开,一道身影横卧其上。
众多飞天在一幅画屏上萦绕着那人,或掬捧他水一般的黑发,或为他捧着由肩肘间垂下的披帛,或洒下漫天飞花金雨。
她们的面容被水汽所侵蚀,美丽却透着死物的阴沉,虚虚实实间,唯有他的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黑发间一段侧颈,一泓寒玉般的冷光。
单烽神智才刚回笼,就撞见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死死锁在谢泓衣身上,一时间连呼吸都凝滞了。
他差点儿没认出来——那赫然是一副供香天女的装束!
来自域外的天女,配饰华美繁复,衣裳却很轻薄,隐隐透出雪白肤光来。
谢泓衣疲极而睡,面色依旧是庄严宁静的,头上高簪花冠,将许多细碎珠玉洒落在额心,那原本就漆黑狭长的眉毛,更是斜低入鬓中。
一呼一吸间,涧底恶虹欲醒时,颜色辉煌绚烂到了极致,任谁都不敢逼视。若不是空气中腥甜的牡丹花香,倒真像是森森然的庙阁深处。
单烽心中没来由地一悸,胸臆底下有什么东西忽而惊醒,群蛇般纷纷伏窜。
以他在情事中那点儿纸上谈兵的阅历,根本没意识到谢泓衣颊上淡淡的红晕,和眉间若有若无的痛楚意味着什么。
极度的渴望,和不祥的预感相交织,撕扯着他的眼眶骨。
——别往下看!立即扯过丝帛裹住眼前人,千万别沉溺下去,否则就迟了!
【作者有话说】
只是保护动物牝云蛇图鉴而已
第109章 牝云夺梦
单烽立在帘后,竭力扯开目光。
这是什么地方?
很宽敞,像宫殿,又像庙宇,只是一股靡靡之气,冲得人头晕。
耳中突然钻进了一声呻吟,痛楚、湿气弥漫,带着细微的颤抖。
只一瞬间,他肩背猛地一震,像被软钩钩穿了脊髓,当即扯开面前的帘子,扑到了谢泓衣近前。
“谢霓?”单烽道,伸手去抓他的下颌,“你怎么了?你在做什么,在等谁?”
谢泓衣毫不理会,转侧过脸去,也不知梦见了什么,用力抵着绸缎厮磨起来。
他面上甚至还有天女的残妆,一点极淡的口脂晕在腮边,蹭得到处都是,腰身悬在莲座侧畔,全靠指尖抓着垂下的丝缦,才不至于滑落下去。
供香天女尚有裹胸蔽体,他的赤红丝衣却敞至腰腹间,皮肤雪白到刺目的地步。胸膛玲珑的宝珠璎珞,水光朦胧,珠尖将丝衣微微顶起了一点儿,仿佛那鸽血红的颜色也沁入皮肤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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