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生的不成?”
谢霓倒更快地平静下来,也不要他点灯,捧着茶,沉默地啜饮着。单烽都怀疑对方要喝到天亮了,白天他亲手换上的,那身天人般的淡蓝法帔,已沾满了灵籁台的飞絮,月色朦胧中,仿佛在明暗之间,渗出隐秘的血。
……沾血的飞絮,湿凉的触感,无法醒来的噩梦。
单烽的眼神也变得阴郁起来,手掌探进谢霓的衣袖中,还远远不够。
“你很冷吗?”单烽在谢霓耳边道,“还在发抖。”
“怪不得父王母妃关系如此疏淡。”谢霓无心理会他,还在出神,“长留天妃,地位尊崇,历代帝妃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两心相许,素衣血脉才会纯洁。我父王疑心太重,不能容忍一丝驳杂。可——谁让他起了这样的念头?”
单烽从背后为他披衣,牢牢裹住之后,手臂却没有松开,而是伸进去,抽开他内里的衣带。单薄的皮肤,象牙般洁白的颜色,一按就是一个小小的凹陷,像能掐出清嫩的水来。
谢霓的肋骨被压得生疼,这才惊觉,黑暗中单烽的眼睛,泛起了一种让人惊惧的,浑浊的光,浸在血泊里的金珀一般。
“你干什么?”
谢霓已被推抵到了床沿,对方粗糙的大手,力度很重,却没有什么情欲气息,仿佛不安地确认着什么。
“疼不疼?”单烽道。
“什么?”
单烽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忍心把素衣脱下来?”
他的声音又沉又疯,谢霓早觉得这来历不明的将军,必然挟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恭敬,而是恶狠狠的,想把他咬碎了藏进肚子里!
“跟我走吧,不会有人知道的。”单烽道,“连生父都怀疑你,长留怎么能算是你的故乡呢?”
谢霓被激得抖了一下,朝窗外望了一眼,哪怕极力保持冷静,心跳依旧即将冲破胸腔。
他能感觉到,单烽绝对做得出把他劫走的事情。
恶心?厌恶?愤怒?可另一种他还不能够形容的情绪,仿佛某种玄妙而心酸的预兆,在耳中哗哗地作响,让他无暇旁顾。
他听出单烽声音里变了调的难过。
他已经心绪激荡,青鸾怎么还不来?
谢霓冷静道:“重新取一身寝衣,我困了。”
单烽很痛快地松开他,下了床,走了几步,回头道:“对了,那根心弦被我换成萝卜须了,你放心。”
谢霓正在拆发冠,闻言,手指一抖,一缕黑发缠在了发冠上:“谁让你自作主张!”
单烽道:“你在我心口上说悄悄话。”
他当真伸手,在自己胸口处抚了一抚。谢霓心间掠过一串可怕的战战栗,像是也被羽毛拂过了。
“别动,头发丝都扯断了。”单烽已鬼魅一般闪到他身后,接住那只发冠。
谢霓用余光瞥到了一点白影,那是一条三指宽的素白丝绦,搭在单烽的手腕上,腕侧一条暴起的青筋,挨着他脸颊,一下一下地鼓动着。
“我要看一眼,”单烽哑着声音,“让我看一眼。”
“你要看什么?”
这么一句话,却让单烽得了许可,喉头滚动了一下。两手从脑后,捧住了谢霓的脸,那截白色丝绦已经缠在了谢霓的眼上。谢霓瞳孔一缩,那种威胁感终于让人忍无可忍,风箭急射而出。
一定是射中了。他听到了穿透皮肉的钝响,对方的血都喷溅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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