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烽却恍然大悟:“你会害怕。”
谢霓只觉颈后一痛,竟然被一记手刀劈中了,黑暗如铁幕一般直落下来。
那一夜发生的一切都是朦胧而可怕的。
有人在举着灯看他,咫尺之间,照透他的身体。
素衣被解开,对方就这么反反复复地,膜拜一般,吻遍了他的每一寸皮肤。
谢霓霍地睁开了眼睛!
脑中还是一片混沌,身上的黏腻感却被洗去了,寝衣也穿得好好的。天色已经大亮,单烽鬼影全无,只有一顶压在枕边的虹辉石小冠,昭示着对方的存在。
还有一片红叶,留着几行手书:“火烧翠幕事发,我被罚去巡关,会伺机回来。多谢款待。”
单烽说要回来,的确是阴魂不散。
数月间,他虽没有回到长留宫,可谢霓桌上的琉璃盏,却热闹非凡,每隔一日,就会多出一条拇指大小的红鱼,不知不觉就攒了一小缸,逼着谢霓数清楚他离开的日子。
谢霓在朝中,听说过单烽所做的事情。单烽继续扫荡犯渊,日夜训练大军,加固边防,又撤了风蚀古关后方的磐园,将将士们的家眷迁往王城。此举还招致了不少朝臣的非议。
守军常年驻守风蚀古关,面对着无底深渊,只能听到凶兽的咆哮,若是背后没有家园,只怕散了心魂。
也不知单烽是如何说服了他们,家眷们被调遣回王城,还是谢霓经手安置的。长队挟着边塞的风沙,走进王城那一日,城中人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单烽虽行事古怪,为人下流,但在处置这些事的手段上,却极为果决老辣,像是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让谢霓挑不出点错处。
在飞廉道设置驿站也是如此,站中布局极为精密,储备了最上等的风骥。飞廉道原本是流放犯人用的,狂风肆虐,速度虽快,落点却随心所欲,单烽号称军情如火,火借风势,应当借用。
谢霓带素衣天观的弟子,挖空心思,将灵籁台的法阵照搬到飞廉道,终于控制了风的流向,一来一回,边关的军报,从以前的朝发夕至,变为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这固然是件好事,可远在边关的单烽,也变得日夜往返起来。
每一个夜晚,单烽都会出现在他的寝宫外,手中握着那条白色丝绦,叩他的门。
【作者有话说】
单某已黑化[捂脸偷看]
第217章 依依竟别时
谢霓也没想到单烽还有脸登门,暗暗后悔没有埋伏好刀斧手。
好在这数月间,谢霓专心练功,修为大有精进。灯盏里的火莲还没变出形状,他已通过风的流动,捕捉到了门外单烽的气息。
手诀早已捏成,这次,他必能狠狠地射单烽一箭,一口气把对方送回飞廉道。
可单烽一动不动,谢霓不开口,他就不说话,只站在殿门外,恍然是灵宫外的武将石像生,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在一夜之间长满阴阴滑滑的青苔。
重甲沉沉的铁锈气,和单烽皮肤上滚烫的硝石味,交织在一起,像古战场上沉积已久的血泊。
谢霓有种错觉,这个人是翻过了尸山血海来看他的。
但这种气息并不那么让人讨厌,其中还掺杂了一丝夏夜的荷花香。单烽从飞廉道回来时,一定经过了城外的荷塘,这个手脚轻浮的家伙,还会俯下身,在莲叶间抓上一把。
谢霓合上书的一刹那,窗被推开了。有一束鲜荷莲蓬,钓鱼似的,慢慢垂了进来。
用来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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