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少年也捧着酒杯,啜饮着,看着谢霓,怔怔地出神。对他们而言,眼前的谢城主,早就不是那道莫测的剪影了,是为整座影游城遮风蔽雪的存在,便总有几分雏鸟般的依赖。
“雪停?”百里舒灵喃喃道,“真像做梦。我长到这么大,从玄天药盟到影游城这一路上,只见过千里肃杀,草木都冻死了,往后,前路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玄天药盟也乱了,我们的同盟离散殆尽,老——那个人,居然是这样的面目,这一路,我都没觉得这么累过。”百里漱道,苍白的脸,也因酒意而涨红了,“小灵,当时你可曾想过,我们这一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谢霓看着他们,知道他们如自己少时一般,在成长之中,见了死生无常,人心莫测,失去的越来越多,道:“故园难久留,不要回头。走得远了,有时候连自己的来处都不知道,心生恻然,四顾茫茫。那是有风在为你们引路,故人在身后送行,慢慢想,往前走,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百里舒灵道:“城主带着影游城,不停往东走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吗?”
谢霓想了想,道:“那时候,我遭逢大变,神魂像被撕成了两半,只觉得身上很重。我不知道,拖着这么多影子有什么用,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回来。我只是认定了,长留被封存在了某一刻,一切都在原地等着我,是我被放逐了出去。所以我才觉得很累,我不是在往前走,而是抓着一根稻草,拼命地逆时而游,想游向他们,想回到当时。”
他的声音很宁静平和,楚鸾回怔怔地听着,却听出了一丝解脱之意:“兄长,你放下了吗?”
谢霓道:“我执迷已久,秘境里的三百次轮回,让我往前走了那一步,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百里漱苦笑道:“听城主这么说,要往前走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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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舒灵道:“不回头更难。”
楼飞光抓着长剑,盘膝坐在船上,头也深深地垂了下去:“我的师尊,也不会再醒来了吗?”
话音未落,又几尾小鱼跃到半空,轰然砸落。
劲风扑面时,楼飞光已觉不妙,连忙把酒坛子抛给百里漱,自己跳起来,用风障险险扛住砸落的重物。
铛!
犹如铜钟坠落,楼飞光的脑袋嗡地一响。
他一个趔趄,艰难道:“师尊,你怎么出来了?”
那从天而降的,赫然是燕烬亭。他目光冷淡,盘坐在风障上,依旧是黑色道袍,皮肤却泛着非铜非铁的金属光泽。
燕烬亭很有分量,楼飞光胳膊上肌肉紧绷着,扛了片刻,汗如雨下。
百里漱道:“呆木头,你还不把燕真人放下?”
楼飞光道:“我怕师尊把船压塌了。”
百里漱道:“谁叫你不听我的?该用莲藕做肉身,中空轻盈,养护起来也方便,现在这样子,跟铜像有什么区别?”
“那怎么行?莲藕那么脆,师尊还是火灵根!以后要是醒了,很容易烧焦的!”
楼飞光用风障托着燕烬亭,小心翼翼地放在船边,对上对方黯淡无光的黑琉璃眼珠,他的心情又低落下来:“还是没反应吗?”
谢霓也看了燕烬亭一眼。
燕烬亭眉心处,赫然嵌着一颗炼魂珠。炼魂珠中的身影,陷在白蛇缠绕中。
“小鸾,是你把他带出来的?”
楚鸾回点头,道:“我也没想到,求救无门阵,居然蕴养了他的神魂,珠子也有了裂缝。可带到外面后,又没了动静,不知在等什么。”
谢霓曾经难以自抑的恨意,也消退了。火灵根的手脚便是薄秋雨的手脚,凶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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