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周维方都十分高兴,他失落的是来不及跟她分享这次来福建的最大收获,说:“没事, 就是罗卜问我店里的事。”
朱天洪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来就是借口而已, 但也没戳破, 只说:“过两天头批货发走咱就回。”
这年头跨越千里之远做生意是件难事,他出发前从京市汇的款迟迟不到, 随身带的钱连定金都不够付的, 人家哪里肯生产。
好不容易钱到了,银货两失的风险又转移到他身上,只能天天到厂里不错眼地盯着,眼看终于要松半口气——剩下半口,得货顺利抵达才行。
毕竟车一路从福建到京市, 路上一千多公里,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地方, 车匪路霸防也防不完,运气差点连人命都得赔进去。
朱天洪想到这就愁,跟即将押车的堂弟交代:“千万别赶夜路,情愿慢一点,能用钱买路就掏, 但也别显大头。实在扛不住东西不要了,命最要紧。”
这事朱国平不是第一次干,啃着刚刚买的鸡爪:“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他虽然平常看上去莽莽撞撞的不太聪明,到底还算靠得住,最主要是身手好,不说能制敌多少,起码遇上危险跑得快能自保。
朱天洪对他还是放心的,说:“老陈也不是第一次给我们送货了,他是跑车的老江湖,你多听他的,别跟人家顶牛。”
他一说起这些长篇大论,朱国平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赶紧转移话题:“三方,你表收齐没有?”
本地作为沿海城市,据说游泳就可以到宝岛,依靠地利之便,衍生出许多别的地方没有的产业。
比如在京市还十分难买的双狮电子表,这里街上就有人三三俩俩的兜售,一块比在首都便宜二十。
二十?好些双职工家庭一个月也就攒这么多,周维方觉得是笔不错的生意,况且这玩意分量又轻,因此把全部积蓄八千块都用在买表上——只是按照本地最近的政策规定,小额民间贸易单次只能交易一块表,因此他只好一家一家地凑,到今天才算把钱都花光。
他道:“齐了,就是不知道回去好不好卖。”
朱天洪给他兜底:“卖不了来找我,起码让你收回成本。”
又说:“电子表是紧俏货,要不是批发不了,我都想弄点。”
周维方其实也不怎么担心的,但话还是得说两句,拍拍装着表的包:“希望吧。”
他怀揣着这份希望登上回京的火车,虽然口袋空空,但是比来的时候还累得慌。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路扒火车的人不少,周维方守夜的时候有两次都跟贼对上眼了,手上握着胳膊粗的棍子,总算是平安无事抵达。
兴许是在车上待得太久,周维方的脚落地了像是踩在棉花上,自己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的,想捶捶腰又腾不出手。
他年轻尚且如此,另两人更是不得劲。
朱天洪道:“也不讲什么客气话,各回各家歇着吧。”
周维方一夜没睡,点点头说句回见,连等公交的力气都没有,又舍不得打出租车,在路边拦一辆载客的人力三轮车。
大下午的,人本来就昏昏欲睡,加上三轮车一路晃,他眼皮子都快跟着闭上,到店门口一激灵,跳下车付钱。
师傅这一出门就是小一月,再见面还怪亲热的。俩徒弟很有眼力见,一左一右围过来帮忙给他拿东西。
周维方甩甩手,路过张宏民的时候拍一下他的肩,说:“吃点我带回来的这个饼,今天你们最后辛苦一点,我先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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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天的坐火车,那味道已经熏了他好久,迫不及待先把自己拾掇干净,就拎着特产出门了。
按路线,他先到两个姐姐的摊子上转一圈,给她们留下些特产,说:“不多,我一个人实在拿不回来。”
其实京市只要肯花钱,什么都能买到,但心意也是值钱的。周玉瑶:“我们自家人无所谓,你好好谢谢罗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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