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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亮了,甚至听上去像是有一群鸡,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罗雁没忍住起床,到院子里想找找是哪家的人这么没有共信心。

她伸着脖子看来看去,西厢吴家有人要出门上早班,说:“雁子起这么早啊。”

罗雁说句早上好,问:“婶,您听见鸡叫了吗?”

吴婶:“是有,也不知道是谁,回头街道准得找他去。”

刚建国那会市里养活禽的人家其实有些,但60年代闹过一次大范围的鸡瘟,都说这病早晚会染到人身上,尤其像京市这种人口密集,人均住房面积尚且不够落脚的地方,人畜混住是十分的危险,因此市里统一清除过一批,连菜市场都好几年不见活物。

因此这种情况,街道肯定会严肃处理的。

就哪几位大爷大妈,说话谁敢不听。罗雁觉得自己也管不上,看半天确认不了究竟是哪家哪户这么大胆,揉着眼睛回房间。

只是她躺下后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洗漱。

刘银凤向来醒得早,看到女儿问:“今儿有事?”

平常放假孩子都会赖会床的。

罗雁跟妈妈投诉:“早上不知道哪家的鸡,一直叫。”

一说刘银凤就知道了:“老刘家儿媳妇要生了。”

怪不得,罗雁一听是孕妇也不说人家没公德心,只是仍旧奇怪:“那怎么没把嘴绑起来。”

这刘银凤就不知道:“估摸是忘了,但明天肯定不会叫。”

今儿这么一叫,说不准刘家现在都烧上水了,罗雁忽然有些嘴馋,说:“妈,我想喝鸡汤。”

刘银凤:“行,明天给你买,爸爸先说的今天想吃排骨。”

是应该先来后到,罗雁:“我也爱吃。”

刘银凤调侃:“有什么是你不爱吃的?”

她顺手在女儿的手腕上捏捏,说:“怎么觉得最近又瘦了。”

罗雁竖起手指头嘘一声:“哥哥听见又要我一人吃半斤黄瓜条的事了。”

刘银凤:“不理他,咱能吃是福。”

他们这代人,巴不得儿女都长得白白胖胖的,看着就有一种家里粮仓是满的丰收喜悦之感。

中国人嘛,都愿意讲究个寓意好,要不当时丈夫怎么会买这处东厢房,就是因为它在丰收胡同上。

就是就是,罗雁:“吃得下证明我胃口好,健健康康的是不是,妈。”

可不,刘银凤:“到我这个年纪,想吃还吃不了。”

她在女儿的手背拍一下,洗漱之后先把粥煮上,让孩子看火,自己去买菜。

家里小,罗雁坐在餐桌前也能看到厨房,手托腮不错眼地盯着看,掐准时间把粥舀出来放凉。

等一家三口吃的时候温度就是正好的,罗新民夹一口咸菜问:“哥哥昨晚喝很多吗?”

罗雁:“估计是困,他也好些天没睡整觉了。”

提起这个,刘银凤本来是有点意见的:“一开始我以为三方就去几天,可昨天人家拿那么多东西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毕竟儿子是自家的,熬坏那肯定是为人父母的心疼。

罗雁还以为周维方就去哥哥店里,问:“他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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