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崇敬、失望兼而有之。
而如今,他竟然来到了一个农民不用交赋税的时代……
赵过彻底沉默了。他缓缓转过身,背对着路晓琪和苏隽,再次望向那片在拖拉机轰鸣声中不断被翻新的、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广阔田野。
远处,有新建的、坚固的混凝土水渠在阳光下泛着光;有整齐划一的白色塑料大棚排列着;有电线杆沿着笔直的田埂,如同忠诚的卫士般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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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速的高铁在高高架起的铁轨上呼啸而过。
两千年的时光洪流,不仅带来了力大无穷的“铁牛”,带来了亩产千斤的神迹,更带来了一个不交税反得钱、农人能挺直腰杆安享富足的新世界。
而眼前这一切,这阡陌纵横、铁牛轰鸣、仓廪充实、农人安乐的场景,远超他最大胆的幻想!是他穷尽一生智慧,在梦中都不敢描绘的盛世图景!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震撼、无边欣慰、历史洪流冲刷下的渺小感以及一种夙愿得偿的解脱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淹没了这位来自两千年前的农学家。
赵过弯下腰去。
路晓琪忍不住一步向前,但是被苏隽立刻拉住了手。
苏隽朝她无声摇了摇头。
路晓琪顿住了脚步。
赵过佝偻着背,像一个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传说中乐土的朝圣者,却又因乐土的辉煌远超想象而显得无所适从,无比渺小。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田埂,全然不顾鞋袜沾上泥泞。
最终,他蹲下身,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曾无数次摩挲过汉代粗陋农具和贫瘠泥土的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捧起一抔刚刚翻起的湿润黝黑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泥土。
泥土在他微微颤抖的掌心中,带着新翻的凉意和沉甸甸的分量。
他将脸深深埋入掌心的泥土里,贪婪地、深深地呼吸着那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气息。
良久,一声压抑的、饱含着无尽感慨、欣慰与释然的呜咽,才从他紧贴泥土的指缝间低低地逸散出来,消散在这片生机盎然的属于未来的春野之上。
两人默默看着赵过,不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过了许久,太阳逐渐往西移,落入到山尖之后,赵过这才站直了身体。他用沾着泥土的袖子不甚在意地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湿意,那黧黑的脸上带着几分赧然,但更多的是释然后的平静。
“让你们见笑了。”他声音还有些沙哑。
路晓琪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赵都尉,我们完全理解!”
任谁跨越两千年来到这里,看到这样的变化,都会震撼的。
苏隽也温声道:“赵公心系农桑,此情此景,感同身受,实属人之常情。”
赵过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在夕阳余晖下渐渐归于平静的田野。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将这份安宁也吸入肺腑。
路晓琪看他似乎还不愿意离开,索性坐在了田埂上。一动,这才意识到苏隽刚才拉她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至今都还没有放开。
此刻,他正无比自然地牵着她的手。
路晓琪只觉得耳根微微发烫。她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这突如其来的悸动。
苏隽原本也正看着田野,闻声疑惑地侧头看向她:“嗯?”
路晓琪没说话,只是眼睫微垂,视线飞快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意,苏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整个人微微一怔。
他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迅速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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