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我……我也不清楚。”
吕临终于开口了,嗓音沙哑得厉害,整个人仿佛被心火灼烤,油煎似的折磨。
他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由于太过用力,突起的指骨都在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吕府的门房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
吕冲霍然起身,目光如炬,“这是什么东西?谁送来的?”
门房低着头战战兢兢答:“小的也不清楚,刚刚一错眼的工夫,这个盒子就被放在门口了……”
此时全家人都聚在前厅,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木盒子上。
门房担心自己会被迁责,头越发低垂,捧着木盒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滴答……
木盒边缘渗出几滴红褐色的液体,砸在地砖上,隐约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吕冲神情一瞬间变得凝重,见吕临要上前查看,连忙抬手拦了一下,“大哥,让我来。”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盒盖,便被里面的东西刺痛眼球一般,又立刻合上。
吕临已经按捺不住,起身上前,“盒子里面是什么?快让我看看。”
吕冲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声音艰涩:“大哥,你还是别看了……”
就在兄弟二人僵持不下时,原本坐在另一边椅子上低头抽泣的范青溪突然上前,趁吕冲不备,一把抢过木盒打开。
“……宗哥儿!”范青溪凄厉地喊出声,整个人软软跪倒在地。
沈令月和燕宜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随着木盒开启的那一瞬,二人都看到了盒子里面是一截鲜血淋漓的小儿手指。
“青溪!”
吕临推开吕冲,小心地在她面前蹲下来,伸出手,努力用最温柔的语气:“把木盒给我,好不好?”
范青溪却只是哭得厉害,紧紧抱着那个滴血的木盒子不撒手,连自己的衣裳被弄脏也浑不在意。
她跌坐在地上,脸上的妆也哭花了,头发也乱了,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他:“吕临!宗哥儿被抓了,还被砍了手指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的儿子?!”
吕临被她痛苦绝望的控诉震在原地,大脑仿佛一片空白,说不出任何辩白的话语。
范青溪像是恨极了,突然使劲推了他一把,指着他大喊:“你去,你去啊,去见那个人,去把我儿子换回来!”
“什么?盒子里是宗哥儿的……”
吕母乍然听到这个噩耗,低呼一声,险些晕厥过去。
郭芸连忙上前搀扶,好说歹说把婆母劝进内室休息,隔着屏风隐约还能听见老夫人伤心的哭泣声。
吕尚书这下也有点坐不住了,眉头紧锁,一下一下捋着胡须,看向长子:“是什么人能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能做到这个份上,你们之间的仇怨怕是不浅,赶紧仔细想想,拿出个办法来。否则……”
当着范青溪的面,他没忍心把话说完整。
但在场众人心知肚明——若是再不能救出宗哥儿,只怕下次送来的就不仅仅是一截手指头了。
吕冲也跟着催促:“大哥,你快想想啊,老地方到底是哪儿?就算没有头绪,大不了多去几个地方碰碰运气?”
沈令月和燕宜躲在柱子后面,两个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诧。
她忍不住探出头瞄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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