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后,回家?他都不太敢看爹娘的眼?睛,就连明敖和文轻尘对他嘘寒问暖,明瑾也都是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扭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他宁可爹娘骂他一顿,或者打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还夜不归宿,顽劣不堪。
他从?前觉得理所应当的一切——明家?的家?业、爹娘的宠爱、还有那些丫鬟和掌柜们对待他的特殊,仿佛都在一瞬间变成了偷来的。
明瑾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因?为他能感受到,爹娘是真心?把他当亲儿子?宠爱的,身份可以作假,但日复一日的关心?呵护不能。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愧疚。
明瑾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爹娘才?这么多年都没要自?己的孩子??
以前他觉得可能是爹娘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但晏祁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却让他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或许,爹娘一直不要孩子?,也是因?为自?己的存在。
还有先生。
他终于明白?为何寅将军那天?会出现在拍卖会上,原来又是因?为皇帝随口一言,先生不愿违抗圣意,却也不想寅将军就此横死,或是落入他人之手,只能借由拍卖会将寅将军交托给他。
身为帝王,大权在握,生杀予夺,别?说是一只老虎,就算是千百人的性命,也不过尔尔罢了。
而?晏祁就在这样?必须处处小心?谨慎、稍有一步行将踏错便会招致杀身之祸的环境中,生活了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
明瑾忽然觉得有些累。
木云说的没错,当他选择迈出那一步时,他的整个世界的确彻底天?翻地覆了,他苦笑着?想。
如今他只想回到从?前,却根本无法、或者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曾经关爱他的那些人。
张牧费解地看着?明瑾呆坐在位置上,脸色一会儿一变,似哭似笑,跟发?了癔症似的,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敲了他一记暴栗。
“喂!我不管你是因?为那天?拍卖会的事,还是因?为什么别?的,都赶紧给我振作起来听到没?”
“好不容易折腾了一趟,还花了那么多钱,终于把陈叔山和罗汉帮收归己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还打算继续梦游吗?”他严肃道,“今天?可就是报名比赛的最后一天?了,现在全书院的人都知道我们和魏金宝立下了军令状,怎么,你后悔了,想打退堂鼓?想看着?元栋当着?全书院人的面给魏金宝下跪道歉?”
明瑾回过神来,脸色一沉:“这些我都知道,待会等散学了就去把名单报上去,你不用在这儿激我。”
“激你?我还用得着激你,”张牧冷哼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不管喜欢谁,兄弟我都支持,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哪怕不男不女,那都是你自?个儿的喜好,我管不着?,但你若是真因为他天天茶饭不思满腹牢骚,那我可就真看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这个……唉,你说的也对。”
明瑾觉得让自己心乱的这些事里,很大一部分都是和晏祁的关系。
从?前被爹娘骂了,他可以找先生倾诉排解;惹了先生生气或责罚,他可以找爹娘询问。
但现在一根筋两头堵,着?实让他心?里梗得慌。
“等报完名,我叫上人一起去我家?院子?里练习,”张牧一锤定音,不等明瑾开口,他就抢先打断道,“——不许拒绝!我真是看够了你今天?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踢球去,痛痛快快出一身汗,哪来这么多磨磨唧唧的心?思?”
明瑾无可奈何:“好吧,你说了算。”
两个时辰后。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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