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他们家居然快要破产了。
卢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能惹段骋。
因为,商场如战场,都是唯利是图的一个集团倒下之后,就像是一块肥肉掉在了海里。
而段氏,可以?选择让哪一个集团变成肥肉。
周围的,都说树倒猢狲散,别说帮忙的了,不踹一脚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更别说卢杰现在身上已经背了人命官司了,万来仪的律师团队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不把人送进去吃子弹,那是誓不罢休的。
卢鸿这才转向?牧溪,语气充满了无奈的恳求:
“牧同学,你看…这小子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卢家…我们也付出代价了。股票跌了一半多,好几个项目都黄了…段少他…他气也该消了吧?”
他顿了顿,观察着牧溪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补充道?:
“你就当行?行?好,高?抬贵手,在段少面前帮我们说句话,求他…求他给我们留条活路。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这个逆子,绝对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暮色渐浓,最后一点天光映在卢鸿焦急的脸上。
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为了家族的存续,对着一个他曾经?视如蝼蚁的贫困生,放下了尊严。
但是有?其父才必有?其子,像这样的家庭,像这样的人,又曾经?把?多少无辜的人的血和泪踩在脚下呢?
街道?很安静,只?有?风吹过落叶的沙沙声。
路灯在渐浓的夜色里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牧溪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对与他僵持的父子。
一阵带着寒意的晚风穿过巷子,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这熟悉的场景,忽然让牧溪想起很久以?前,也是在这样的黄昏,卢杰带着他那帮跟班,把?他堵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们抢走他刚领的助学金,把?书包扔进水坑,看着他蹲下去捡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那时卢杰的脸上,可没?有?半分此刻的颓唐。
为什么总有?霸凌者觉得,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像橡皮擦一样,抹去所有?伤痕呢?
真奇怪。
仿佛那些被撕碎的尊严、那些深夜无法愈合的恐慌、那些刻进骨子里的自卑,都能在这一声“对不起”里烟消云散。
仿佛受害者就该心?胸宽广,就该在施害者终于想起要道?歉时,微笑着说“没?关?系”。
可那些看不见的伤口?,依然在每一个相似的黄昏,隐隐作痛。
牧溪曾是卢杰他们眼中的玩物,是可以?用最恶毒的语言肆意羞辱、用最粗暴的动作随意推搡的尘埃。
而此刻,卢鸿还在急切地等待着,等待牧溪一句“原谅”,仿佛那是能救卢家于水火的赦免令。
牧溪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黄昏里清晰而平静:
“卢先生,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卢鸿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但牧溪的下一句话,却让那光芒瞬间?冻结——
“但是,原不原谅,是我的权利。”
牧溪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掠过面如死灰的卢杰,最终看向?卢鸿,
“而放不放过你们,是所有?受害者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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