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街灯在牧溪清瘦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牧溪不再看那对僵立在原地的父子,仿佛他们只?是路旁无关?紧要的路人,迈开脚步,平静地从他们身侧走过。
鞋底踏过枯黄的落叶,发出细微的、碎裂的声响。
牧溪不想原谅。
巨大的霸凌造成的伤痛,从来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抚平的。
是无数个深夜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衣衫,恐惧如影随形,是走在阳光下,却总觉得背后有?无数根手指在指指点点,那些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针,刺穿耳膜,直抵心?脏。
那些被践踏的尊严、那些被撕碎的隐私、那些被强行?烙印上的伤痛,即使用最漫长的时间?、最温柔的手段去修补,痕迹也永远存在。
刺了别人一刀之后,轻飘飘的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原谅一切吗?
更别说不仅仅是刺了一刀,行?为上的暴力,言语上的羞辱,还有?精神上的虐待。
比真正的刀刃更加的疼痛。
牧溪曾经?深陷泥潭,在绝望的沼泽中挣扎,几乎窒息。
如今,他耗尽了毕生的勇气,才勉强抓住岸边垂下的藤蔓,一点点地将自己从那冰冷的、吞噬一切的淤泥中拖拽出来。
虽然牧溪浑身沾满泥泞,疲惫不堪,但他的目光已经?望向?了远处的光亮。
牧溪要走出来,然后偿还段骋的恩情。
而牧溪,没?有?任何义务,要将这片曾经?几乎将他吞噬、如今或许仍在吞噬他人的泥潭,净化成清水。
拯救他人不是他的责任,牧溪只?想拯救自己。
“等一下!同学!请等一下!”
卢鸿见他要走,几乎是小跑着再次拦在牧溪面前,肥胖的身体?因急促的动作而微微气喘:
“条件!有?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我们卢家能做到的,绝无二话!万事好商量,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而他身旁的卢杰,在父亲这番低姿态的乞求下,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沉积已久的、毒蛇般的怨毒,死死地、毫不掩饰地钉在牧溪身上,仿佛要用目光将他洞穿。
牧溪平静地迎接着那道?怨毒的目光,波澜不惊。
他转而看向?焦躁不堪的卢鸿,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卢总,看来您真是……教子无方啊。”
他微微停顿,让那句评价在空气中沉重地落下,才继续道?。
“但您今天来找我,实在是找错了人。决定这一切走向?的,从来就不是我。您在我这里浪费再多口?舌,也是徒劳。”
卢鸿很着急:“钱!你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可以?给你!现金、转账都可以?!”
牧溪闻言,脸上掠过恰到好处的惊讶。
他微微偏过头,清澈的目光在卢鸿焦急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用一种带着探究意味的轻声反问道?:
“现在,卢氏集团的股价跌得这么厉害,银行?也在收紧信贷吧?卢总您居然还能轻易拿出大笔的现金吗?”
虽然这一切并?不是牧溪的意思,但是,牧溪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情的结果,大概也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卢氏,没?钱了。
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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