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扯谎,也该走走心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他松开手,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诱哄,
“到底怎么了?是谁给你气受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说出来?,朕替你撑腰,给你做主。”
朝权缓缓抬起眼,望向君王。
烛光下,这阉人?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眼下的泪痣红得妖异。
“陛下说笑了。奴婢承蒙陛下如此恩宠,位居掌印,执掌东厂,这普天之下,又有谁敢给奴婢气受呢?”
顾文匪看着?朝权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那?股无名?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却?又无处发泄。
日夜相伴这么多时?日,再加上当年的那?几年旧情,顾文匪早就知道,若是朝权自己不愿说,那?么任凭如何威逼利诱,也休想从这人?嘴里撬出半句真话。
最终,顾文匪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强行压下。
他伸出手,再次将朝权那?瘦削得令人?心疼的身体揽入怀中,只能叹一声:“罢了。”
这天底下谁还敢给皇帝脸色看呢?
谁能让皇帝气成这样?
估计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朝权了。
就寝的时?候,熄了床头的烛火,寝殿内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
顾文匪抱着?怀中这具冰冷而单薄的身体,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却?又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越来?越厚、越来?越冷的无形壁垒。
顾文匪得到了朝权的身体,美?人?在怀,江山在手,理应是意气风发的。
可他却?觉得,那?个曾在马车中因一朵野花而真心欢笑的朝权,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如同指间流沙,无论他如何握紧,都徒劳无功。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刚刚登基、志得意满的年轻帝王,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朝权此人?,心思?缜密,口风极紧,加之他身为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本就是顾文匪设置在朝堂与宫闱最核心的耳目,这套高效的监察体系,此刻反倒成了阻碍了顾文匪。
既然内探无效,那?便从外部着?手。顾文匪略一思?忖,心中便有了人?选。
新朝初立,论功行赏乃是稳固人?心的必要手段。
闻定州、陈新德、卫林纶等一批在拨乱反正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皆已加官进爵,手握实权。
其中,年轻果敢、忠诚可靠的闻定州,被顾文匪委以重任,执掌京都防卫,总督御林军,是顾文匪如今在军中最信赖的心腹之一。
这日,顾文匪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闻定州。
闻定州一身御林军统领的鲜明甲胄,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朝气蓬勃。
他大步走入,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臣闻定州,参见陛下!”
顾文匪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落在闻定州身上,语气平和?:“定州,朕有一事,需你私下查探。”
“陛下请吩咐,臣万死不辞!”
“你去查查,近来?朝中,可有人?对?朝权掌印颇有微词,或是在背后行些不轨之事。”
顾文匪的声音压低了些,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