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赤胆。”丁陆英收回手。
虽然黛黎还没听到后面,但这一刻,那些看不见的巾布忽地被掀开了许多,呼吸都顺畅了。
这老先生知道!
这可比探不出来要好太多了。
丁陆英摸了摸花白的长髯,“赤胆是一种以寒食散为食的蛊虫。而小郎君你先前服用的药丸,很有可能是寒食散。”
黛黎愣住,连女婢端来了热茶,低声唤她都没听见。
寒食散。
可能有人不太熟悉这个名字,但它的另一个名字,绝对被世人耳熟:五石散。
五石散本是治疗中风和伤寒的中医方剂,只不过后来被滥用,成了不少人的催命符。
丁陆英继续道:“寒食散不宜多用,长久服用者易神志不清,耳鸣心悸,以及引发一系列不良症状。”
这些黛黎都知晓。
吃五石散的,基本就没能善终的。超标的矿物质在体内堆积,说不准还有微量的重金属,能平安长寿才有鬼了。
黛黎忙问:“老先生,您方才说那叫赤胆的蛊虫以寒食散为食,那是否寒食散在犬子的体内残积不多,虫子和宿主达成了平衡?”
丁陆英:“只能说勉强平衡。赤胆久饿会分泌一种毒液,小郎君先前的种种不适,皆因此毒引起。”
秦邵宗把女婢手中的杯盏拿过,塞到黛黎手中,随口一句:“那继续吃寒食散,把虫子喂饱,好叫它不继续作乱。”
黛黎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寒食散这种东西是能随便吃的吗?
“君侯,此法不妥。寒食散到底是药,是药三分毒,经年下去,小郎君始终有伤根本。”丁陆英摇头。
秦邵宗:“那就除了。”
丁陆英沉默片刻,“赤胆的寿命在二十年,每当阳寿将近、或饥饿到濒临死亡时,它们就会进入一种全新的状态,开始疯狂吸食宿主的血肉,企图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养料以延长寿命。倘若放任不管,不出半年,宿主必定被啃得肠穿肚烂,受尽苦楚而亡。”
最后那一句落地时,黛黎一颗心跟着痉挛着收紧。
“那、那老先生您可有办法除虫?”
丁陆英皱着花白的眉毛,“办法是有,只是老朽观小郎君体内的赤胆植入很早,兼之似乎因着一直进食不规律,寿命远远短于同类。它如今已进入最后的狂暴期,且有一段时间了。”
黛黎张了张口,却只有个气声。
秦邵宗此时说:“既有办法,还烦请老先生直接除虫。”
丁陆英:“除虫不难,就是所需之药甚多,有的药材长于南方,有的生于西边,零散得很。而小郎君的这条赤胆,仅剩最后的三个月。”
第96章 她值得!
事不宜迟, 丁陆英让家仆取来纸笔,现场就开始写药材。
他并非一气呵成,而是写写停停, 有时皱眉思索才继续,有时甚至思索过后, 回头把某个药材划掉,以另一样替换。
黛黎看得心惊胆战。
虽然老先生没有明说,但她感觉到了,他最近几年, 甚至是十几年都没帮旁人除过蛊虫。
否则何以要思索这般多?
可千万千万别写错药材了,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啊……
大概花了两刻钟时间,第一张桑皮纸才写完。
丁陆英换了纸张继续。
秦邵宗将第一张拿起, 他于中药方面并不精通,这会儿是纯数数。纸上药材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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