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撤兵是个幌子, 再联系到对方行进方向,他们不难猜出李立身的意图。
尤其已知悉司州军“偷偷”绕道到吴冈后面, 企图当“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里的黄雀,对方的意图更是呼之欲出——
真正的“黄雀”,不是司州军,而是李立身带领的徐州伏兵。
如果北地这边真信了李徐州和董宙决裂, 转而派兵摸到司州军之后, 企图来个背后刀,那结局只有一个:
被藏在更后面的徐州军和司州军伏兵合围,前后包抄。
不过那是已不会出现的假设。
众人看着秦祈年手上的脑袋,有人震声叫好,有人抚掌大笑, 也有人握拳虚击。
而那颗圆滚滚的首级,赫然属于李徐州,李立身。
“经此一战,被我方反包围的司州主力去了九分,徐州军倒有退路,逃了半数。剩下的姜豫州定然独木难支,我等取那奸相的项上人头指日可待矣!”
“虽说让不少徐州兵逃了去,但李立身已死,如今徐州军群龙无首,量他们在短时间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哈哈哈,董李二人既然喜欢结盟,那改日就将他们的首级都放在一块儿。”
崔升平笑道:“有道以一人之勇带动全军者,是为猛将;而以一人之谋引领全军者,是为智将。三公子智勇双全,实乃将门出虎子,完美承继君侯的英明神武。”
众人附和,“虎父无犬子,不外乎如此!”
纳兰治在这时插话,“此番也多得斥候队探得先机,不然轻则损兵折将,重则先前拿下的兖州说不准亦要拱手让出去。”
为何拱手相让?
自然是兵败,不得不撤离。
众人同样点头认可,“是啊,亏得二公子心细如发,否则今日开怀大笑的就是旁人了。”
秦邵宗目光扫过纳兰治和崔升平,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没说什么。
此时外面有脚步声匆匆来,但临近门前似碰见了什么,顿了顿。秦邵宗看向门口,正想让人进来,没等他说话,士卒阔步入内。
那是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正是与秦宴州一同前去探查的斥候。荀禾拱手激亢汇报,“君侯,徐州粮仓已烧毁!”
一语惊四座,众人哗然不止。
“烧了?谁烧的?难道奸相他们起了内讧?”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
秦邵宗却觉得不是,因为此刻的荀禾眼睛非常亮,纵然他眼内遍布血丝,明显不眠不休许久,却依旧不能掩盖他眼中的亮光。
“都尉带我们一起烧的。”荀禾震声回答。
厅中又是一静,众人惊愕非常,竟是一时间不能言语。崔升平的长髯抖了抖,神色复杂地问:“二公子带了多少人前去探查?”
荀禾先说二十人,后面又改口说十七,之后一五一十将探查军营的始末详尽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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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有点说书的天赋在身上,从最初秦宴州坚持上山时说起,中间遭受小小阻挠,又说秦宴州提议偷袭粮仓被他劝阻,还有后续一系列的险象环生。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一颗心不由跟着上下跌宕。
待荀禾说完,不少人才长呼一口气,对秦宴州大赞不止,又问起他在何处。
荀禾如实说:“都尉负了伤,他和其他弟兄先去寻了先生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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