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云京虞氏不足为惧。
但虞氏有些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家传,有时虞氏族内兄弟阋墙,争斗时尚且暗地腥风血雨。
若是他们凭借些什么踪迹查到父亲那里,总是有些麻烦的。
可谁叫虞意太过小气,他不过是趁其醉意顺走藏宝囊,就被连放两道冷箭。
他近来接连不顺,弄丢了小世界不说,颜浣月也没有到手,豢养许久的小宠物们也都一朝之间死于人手。
而今又身中两箭,不杀虞意,他实在痛意难消。
剑尖即将捅穿虞意那雨水淋漓的咽喉之时,蓦地被笔直清瘦的横刀劈开。
横刀顺势划过长剑剑刃,像情人玉指一般划过他的手腕、手臂,直上脖颈,冰凉冷冽地抚上他最脆弱处的肌肤。
云若良几个步法闪开,脖子上细细的刀口后知后觉地淌出炙热的血流。
回首看去,颜浣月正握刀站在他方才身后的位置,一双眼睛亮得发寒。
他抬手抚了抚颈侧的伤,轻轻弹开指尖血珠,朗声笑道:“我正想你,你就来了,若说你我之间没点缘法,我可不信。”
颜浣月直接执刀踮风冲向他,云若良原想与她刀剑相见,谁知她逼近时突然一转身,腰身一拧,一脚将他肩前的短箭踹了进去。
云若良原本就失了内丹之气,未曾彻底好转,又中了箭。
若在以前,八个颜浣月都不足与他相敌。
可而今他伤重,闪避不及,直接一口血呕出来,直洒到她的裙摆上,给雾粉纱衣妆点上一大片闹意红梅。
他左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腕猛拧了几圈。
颜浣月未免断足,在他手中原地转了一圈。
裙摆张扬间又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他肩上的箭伤上,顺势往他脸上踢了一脚,借力挣开他的手。
她像半空突然转弯的箭一般,陡然返身执刀刺向他的咽喉。
云若良腰身向后倾倒,迅速闪身到一旁房檐上,唇色雪白,捂着肩上透体而过的箭伤,双唇颤颤,仍含笑道:
“不疼……不疼……你的衣裳是什么衣料,真好看……”
颜浣月收起横刀。
云若良有些讶异,“你……舍不得杀我?”
下一刻,她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长弓,一支长箭,转瞬间搭箭弯弓,瞄准他的眉心。
“好狠心……”
云若良知道此时她杀心大起,也不得不先行脱身,转身就凌空而去。
颜浣月自见他起,未与他说一个字,却招招毙命。
而今弯弓取其性命之际,身后幽暗处,倏忽之间却有一阵剑气杀来,刺伤了她的肩。
她射出去的箭亦偏了方向,但那支箭却追着云若良直刺入他后肩。
她眸色一凛,往剑气来处挥出一道法诀,先避到墙边。
雨势渐渐停了下来。
颜浣月掐着周身结界从一旁绕到方才剑气来的方向,人已经不在了。
她回到街上,路过虞意后,又转身回来,以法诀拖着他的一条腿,扯着他去找方才射出去的那支箭。
箭是在一个小巷中找到的。
它被人擦去了该有的血迹和气息,立在一处门檐下的镇宅小石兽背上,连箭羽上的雨水都擦得干干净净。
敌人兵刃会被如此礼遇是极少见的。
颜浣月不知是云若良做的,还是那个背后出手之人做的。
她抬手召回那支箭,转身拖着泥水里淌了一路的虞意,往客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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