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时,齐振成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他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指腹缓缓摩挲杯壁。
“十年了,知舟,”齐振成的叹息声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我终于等来一个确切的消息了。”
静坐片刻,齐知舟起身告辞:“您休息吧,我先走了。”
“知舟,”齐振成放下茶杯,“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吗?”
齐知舟呼吸微微一滞:“您是他的亲哥哥,理应知道的。”
齐振成看着他紧绷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痛楚:“知舟,那段视频......我看到了。”
那段所谓的“认罪”视频里,齐知舟承认他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建立在对那些孩子的剥削之上,他一肩担起了那些孩子不幸的命运。
齐知舟指尖略略收紧:“那没什么,权宜之计罢了。当时如果我不那么做,小旭会有危险。”
“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吗?”齐振成从沙发上站起身,声音很轻,“知舟,真的吗?”
齐知舟淡淡一笑,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我真的有罪?”
第88章
齐知舟笑容温和,嗓音清晰而平静。
“当年的事罪不在我,我同样是无辜的。我没有参与人口拐卖、基因实验、器/\官贩卖的任何一个环节,我没有伤害过福利院里的任何一个孩子,我对他们的死亡......没有责任。”齐知舟的视线微垂,落地窗外明亮的日光将他霜雪般冷白的脸颊映照得近乎透明,“我既不是主导者,也不是参与者,甚至连知情者都不是。我对整件事感到非常愤怒,对那些孩子们的遭遇感到非常同情,但我没有错。”
这段陈述非常流畅,语调平稳而放松,逻辑缜密,立场分明。即使是最精密的测谎仪器,恐怕也难以从中捕捉到丝毫破绽。任谁听了,都会认为这就是齐知舟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齐振成深深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些许的儿子,眼中充满难以言说的痛楚。
少顷,他沉沉叹息:“知舟,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该有多好。”
齐知舟毫无波澜地直视着他:“您认为我在说谎?”
“半年前有一次,小旭来看我。”齐振成没有直接回答是或否,而是蹒跚地走到书桌边,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了一张薄薄的纸页,“带来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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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知舟瞳孔微微战栗,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副银色细边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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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振成问了一个看似多余的问题:“知舟,你通常什么时候需要戴眼镜?”
齐知舟平静无波:“读博期间用眼过度,患上了轻微近视。”
其实这只是一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作用从来不是矫正视力——镜片可以很好地遮掩情绪。
齐振成笑笑说:“我还以为......你需要掩饰自己的时候,才会戴上它。”
齐知舟答道:“您想多了。”
齐振成回到沙发前,展开那张白纸:“小旭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哥哥不开心。他想要让你高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不去看他,他有时候想你想得厉害,只好自己去找你。有天晚上他住在你那里,半夜醒来,发现你一个人在书房。他不敢打扰你,第二天趁你不注意偷偷去了你的书房,他说书桌上有一沓手掌厚的纸,他好奇,就悄悄拿走了一张。”
齐振成的声音低沉下去:“小旭问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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