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知舟,我不该用投影看山火纪录片的。已经过去十年了,我不知道你至今还有这么大的反应......我真是......”
齐知舟的身体和意识都在极度的混乱中备受煎熬,他在朦胧间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张温和隽秀的脸。
“边策......?”齐知舟嘶哑道。
“是我,知舟,”边策眼底满是痛楚,安抚地捏了捏齐知舟的肩膀,“知舟,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齐知舟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意识如同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知舟,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不要忘了我,”边策紧盯着齐知舟的涣散的双眼,“知舟,你忘了我吗?”
齐知舟的睫毛不住颤动,他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没有,一天都没有忘记过。”
“知舟,你身体很烫,你在发烧,先到床上去休息。”边策让齐知舟倚靠着他,扶着齐知舟到大床上躺下。
齐知舟双眼紧闭,后颈好像坠了千斤重的巨石,不断把他往深渊里拖。
边策找出电子温度计,拨开齐知舟的额发,替他测量体温——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他眸光微动。
不过短短十多分钟,齐知舟的体温已经飙升到了39.8度。
边策轻抬眉梢,脸上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他看向齐知舟后颈处的纱布,经过这番试探,边策终于确认,这处真的只是意外划伤。
他曾经植入的基因还在,并且在齐知舟体内茁壮成长,如今已经从小小的种子成为了苍天大树。
此时,边策的目光掠过床头柜,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是边朗和齐知舟的合照。
边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抬手“啪”的将照片倒扣在桌面上。
接着,他凝视着平躺在床上的齐知舟,满脸汗水,眉心紧蹙,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边策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低声呢喃道:“知舟,他们根本不懂欣赏你真正的美丽,阿朗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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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知道,知舟何时才是最漂亮的——受折磨的时候。
越被折磨,就越能够绽放出极致的美丽。
边策偏头思考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扶起了那个被他倒扣的相框,端端正正地摆回原处。
他决定还是让他的弟弟好好看着这一幕。
阿朗,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占有这轮月亮吗?
不过是水中捞月,一场空罢了。
·
灸城郊区农村的地窖中,强光手电照亮了斑驳的土墙。
墙壁上,除了那些照片扯下后残留的胶渍,还有更多触目惊心的痕迹——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划痕,深深浅浅,覆盖了几乎每一寸可见的墙面。
卢方舟在一旁叹了口气说:“法医鉴定过,这些都是刘吉那孩子……用指甲硬生生划出来的。”
边朗的心沉了下去,仿佛听到了少年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用指甲抠挖墙壁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他默不作声地沿着墙壁缓缓移动,用手电仔细地扫过每一寸斑驳的墙面。
就在边朗走到地窖最内侧时,他的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叮”一声轻响。
他顿住脚步,弯腰捡起那个东西,居然是一支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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