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跑出来,看见这一幕吓坏了,拦了一下。
叶满抓住机会逃出去,跑到姥姥家?。
他从窗户看见爸爸追了过来,他吓得往里?屋躲,跟他说:“我尽力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爸爸还?是抓到他了。
“他用凳子砸我的腿,只挑一个地?方砸,凳子被砸散了,我的腿也动不了。”叶满眼神有些散:“我疼得再也没法跑,他用手扇我的脸,一下一下,我……我……”
韩竞忽然插话:“别想了。”
一滴眼泪砸了下去,叶满艰难地?说:“那天我差点死了。”
韩竞摸摸他的脸:“小满,你现?在很安全。”
叶满惊惶地?抬头,高功率手电筒照亮了这个地?下空间,他缓过神来,自己现?在正在远离家?乡的贵州深山,地?下不知名的溶洞里?,爸爸找不到他、打不到他。
“总之……”叶满喃喃说:“我还?是上了大学。”
“嘀嗒——”
洞顶的水落在坚硬的岩石上,一滴一滴,空灵寂寥,在这样安静的地?下世界里?,声音被放大无数倍。
那样持续规律的嘀嗒声,像时空的秒针被拨动,逆向而行?。
黑色的水慢慢从心底涌出,顺着倾斜的岩石,流淌进了绿色的浅水潭。
“我本以为,上了大学,离开家?,离开以前认识的人,我可?以重新开始。”叶满说。
叶满曾经和韩竞说过一句话——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脸上有字,就是在人群里?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好欺负,我可?以随意对他。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全然陌生的环境下,叶满仍会重蹈覆辙。
更?何况,他遇见了一个那么?糟糕的开局。
叶满有点累了,半倚着包,包一点点被倚得倾斜。
“哥,”叶满困惑地?说:“你见过最难相处的人是什么?样的?”
韩竞想了一下,说:“这很难说,以前他们都说我很难相处。”
叶满说:“哪有?你特别好。”
韩竞侧头看他,说:“你也好。”
叶满愣了愣,低下头,说:“我大学是六人混寝,几个专业的在一起住……就是每个专业分?完总会余下几个单着的,把?他们塞到一间屋子里?去。”
韩竞:“那年十?八岁吗?”
“嗯,”叶满淡淡地?说:“十?八了,是个大人了。”
大学在陌生的城市,他最早到宿舍,整理好自己的床位后,没什么?别的事,就勤快地?把?其他几个床位也擦了一遍。
他很紧张,特别怕给来的室友留下不好的印象,每次有人经过宿舍门时他都会提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做好准备,调整好笑容打招呼。
他想,我要微笑着说“嗨,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哪里?人啊”。
一定要给别人留下好印象,交到朋友。
这样的紧张里?,第?一个室友终于来了,他是爸妈送来的,进门后看到床位很干净,有点惊讶,他妈妈问叶满这个宿舍里?唯一的人:“收拾过了吗?”
叶满腼腆笑笑:“我没什么?事,就顺便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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