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虽未受刑, 却被嘉贵妃打断了双腿, 即便有太医按时来换药,身上还是难以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异味。
这几日一直有人昼夜不断地审问他, 他起初还想隐瞒, 或是将罪名都推到谢家身上, 但不过一日就扛不住了, 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都说了。
被打断的双腿实在太疼了, 狱卒们虽未对他用刑, 但将他带去审问时动作十分粗鲁, 令他本就严重的伤势雪上加霜。太医不知是不是受到皇帝的命令,给他换药也丝毫不顾他疼痛与否,每每都是匆匆换完匆匆离开。
庄承说他是皇帝的儿子, 便是犯了再大的错, 皇帝也不会杀他。只要他将一切交代清楚,很快便能从这里离开。
宁王从小到大都未曾受过这样的苦, 哪里撑得住, 当即便“坦白从宽”了。
此时他正躺在牢房窄小的木板床上痛苦呻吟,耳边忽然听到熟悉的开门声,以为是狱卒又要带他去审讯,吓得捂着脑袋惊呼出声:“我都交代清楚了, 我都交代清楚了!”
但过了片刻,并没有人将他从床上拖拽起来,也没有脚步声靠近。
宁王瑟缩着转头看了一眼,见牢门已经再度关上,牢中并没有狱卒,而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妹三妹!”
他大喜过望,伸手想去抓齐云英的衣袖,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伤口,再次痛呼起来。
但他此时已顾不得这些,忍痛道:“你来看我了父皇让你来的是不是他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你去跟父皇说,我知错了,让他放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错了!”
齐云英看着床上的这个人,熟悉又陌生。
分明是跟以前相同的脸,相同的声音,只是看上去狼狈了一些而已,可为什么……却仿佛是两个不同人呢
从前的四哥明明那般清俊疏朗,谁见了不夸一句青年才俊可现在……他躺在那里像个疯子,以前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全都消失不见了。
齐云英恍惚了片刻,很快回神。
是了,都是假象,从前四哥表现出来的那些……全都是假象。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狂妄自大却又胆小怯懦贪生怕死,这才是真正的他。
以前的那些风度翩翩是假的,甚至对她的兄妹情谊……也是假的。
齐云英闭了闭眼,往前走了两步:“父皇许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宁王愣怔片刻,回过神后不可置信地摇头:“不,父皇不会杀我的,他不会的!”
齐云英垂眸,没接这句话,只是又说了一句:“母妃去了。”
在宁王谋反当日,嘉贵妃就被赐死了,但当时宁王晕厥了过去,并不知晓。
此刻听闻这个消息,宁王先是一愣,旋即眉眼扭曲,神情变得狰狞:“虎毒尚不食子,她好狠的心,竟然打断我的双腿!若不是她,我此刻也不会在这里!”
“那在哪里逃出京城吗”
提到母亲的死,齐云英原本很是伤心,但见兄长不仅没有因为害死了母亲而自责愧疚,还怨怪起来,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忍不住出言讥讽。
宁王却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一本正经地回答:“我那日入宫就是想接你和母妃他们出去的。我知道我做的事很危险,怕连累了你们,便想着先将你们送出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