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扇洞开的门,微凉晚风吹过来。
宋持砚清醒几成。
他迅速冷静,不曾反省,也不曾困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地合眼躺下,但临近三更依旧清醒无比,他不得不承认某些事情在失控。
不合适,不应该。
他不喜失控,宋持砚闭上眼,逼迫自己照常入睡。
清晨,他照例起榻更衣,出门后第一反应是避开与田氏碰面。
可刻意的回避不也证明心乱,焉知她不会又生出荒谬的猜测?宋持砚照常去用早膳,田岁禾正喝汤,看到他过来,她的脸倏然红了,忙咽下鸡汤:“我以为你不敢来。”
宋持砚反问她:“为何不敢?”
她压低嗓子,自己都还脸红着,却不甘示弱:“昨晚我亲你的时候,你脸都红了。”
宋持砚姿态淡然,神色淡然,语气亦淡然:“慎言,昨夜你只是过去要和离书,此外再无其他。”
“好好好……”
田岁禾觉得夫妻之间没什么要慎言的,“什么再无其他,你昨晚都要吃了我,我现在心还乱跳呢!”
说时她还惶恐捂着胸.口,仿佛那也曾被他吻过。
“……”
宋持收回晨起时说的话,有时回避并非心虚,而是在适度防卫。
他慢慢搁下筷子。
田岁禾预判了他的打算,“你是不是想要逃走?”
宋持砚本要起身,又拾起筷子,面无表情地用饭,无论田岁禾说什么都不予理会。这一顿饭总算平和地用完,他毫不留恋地出门。
田岁禾看着他清冷背影,杏眸若有所思地微眯。
他今日虽然走得很快,好像一刻都不想跟她多待,可她发觉他用饭的时候举止格外矜贵,他还换了一身崭新的袍子,气度翩翩。
他在勾.引她!
田岁禾回想起昨晚亲宋持砚之前就想明的道理。
阿郎在吃过去自己的醋。
仔细回想这些时日他的疏离,她进一步得出结论:阿郎之前疏远她,是因他以为她喜欢过去的他,讨厌他现在迫不得已的清冷。
他自尊心强,不想被她疏远,所以率先疏远他。
也是个跟她一样不安啊。
她决定再黏他些。
*
宋持砚发现田岁禾近日又变了,变得更为可怕了。
譬如今日他休沐,坐在院中树下看书,她乖乖在一旁提笔习字,并未跟之前一样不时与他搭话。
安静得反常。
“阿郎,不对,阿砚……”
她以令人匪夷所思、柔情似水的口吻唤他。宋持砚一时半会不知该先揉额角,还是捂住耳。
“何事。”
田岁禾指着满满的纸面:“阿砚,帮我看看写错了没?”
念在她身怀六甲的份上,宋持砚无视她的称呼。拿过纸随意地扫一眼,“都错了。”
但前几日,他路过树下时看到她遗落在树下的纸张,当时分明每一个字她都写对了。
她愿意假装写错来创造亲近的契机,宋持砚也乐意成全她。
他的嘴角本抿成冷淡的一条直线,此刻末梢略微勾起一点弧度。抽出一张新纸,将她练过的字重新写了遍,再递给她。
“照着抄十遍。”
这人可真坏,田岁禾敢怒又敢言:“你握着我的手写,不用十遍,一遍就能会。”
做梦。
宋持砚张口要如此说,但这样粗俗的言辞不符合他的教养。
从来都觉得田岁禾与厚颜、难缠、表里不一沾不了边,如今才知是他不曾看透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