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清的心,如同经历过风暴的海洋,波涛汹涌后归于深邃的沉寂。
愤恨和仇怨只是生命的短暂过客,而他, 已不再是那具任人摆布的鱼肉,而是超越了生死的灵魂。
他虽然阖上双眼, 视线却仿佛穿透了黑暗,直视那无法触及的彼岸。
彼岸的曼珠沙华早已盛开。
不知过了多久,江晏清睁开了眼睛, 走下手术台。
眼神平静无波,他的心境已到“明心见性之境”,距离“无我之境”仅有一步之遥。
这时,手术室的门朝两边打开。
季铭洲匆匆走了进来,如同一阵疾风。
他的眼中闪动着掩饰不住的惶恐。
小清去了他的手术室……会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小清又不会要他了……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江晏清竟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骨感削瘦的脚都被冻白了!
“怎么不穿鞋子?”季铭洲神情紧张,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人打横抱起,动作在接触到江晏清的一刻瞬间轻柔。
“忘了。”江晏清随口道。
季铭洲轻轻叹了口气,抱着江晏清走回一楼,轻轻置于沙发上,又贪恋江晏清柔软的身体,迟迟没有放开他。
“等我一下。”
季铭洲最终还是松了手,走到沙发的一边,那里放着晚上收下来的衣物。
他拿了一双袜子,走到江晏清的身前,单膝跪地,先捂了捂江晏清的脚。
这双白净细嫩的脚,被男人的大手包裹,逐渐恢复了温度。
季铭洲的喉结重重一滚,喉咙干燥异常,望着眼前江晏清纤细的脚踝,不禁心神意动,难以自持。
想吻……
可是他不敢。
他愿意被江晏清狠狠踹一脚,却不愿招来对方的厌恶。
季铭洲替江晏清穿好袜子,至于鞋子——
鞋子碍事。
没有鞋子,他才能合情合理地把江晏清抱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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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铭洲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等算完数了才意识到,今晚的江晏清格外乖顺。
“小清?”季铭洲抬头,撞入江晏清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小爹,”江晏清俯下身,双手没什么力气地勾住季铭洲的脖颈,声音微弱,“我好像出问题了……”
季铭洲的心脏徒然一空,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恐慌感,下意识伸手将青年紧紧抱住,好像一撒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小清别怕,我在这里。”季铭洲安抚地上下摸着江晏清的背,“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在这里,你离我这么近,我却不想杀掉你,”江晏清低低地说,“我应该恨你,可我好像产生不了强烈的情绪了,小爹,我是不是病了……”
明心见性之境,不会让人失去为人的情感,即使没有情根,也不该连基本的情绪都丢失吧?
江晏清第一次遇到无法解释的难题,难得无措起来。
像是淋了一场夹雪的冰雨,季铭洲只觉得全身冻得发疼,身体被冰刀凌迟,疼到他近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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