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卢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似乎就只是随口?一提。他放下毛巾,又?拿起吹风机给贺白帆吹头。贺白帆的?头发很短,即便不吹,很快也就干了,但卢也将吹风机的?档位调到最低,凉风缓缓擦过贺白帆的?头皮,卢也细长的?手指在他发丝间轻轻摩挲。两人一时无话,窗外天色黯淡,雨声沙沙,不像早晨,倒像是深秋的?傍晚,空气中泛着薄薄的?倦意,很适合恋人们相拥而眠。
头发吹干,卢也关?了吹风机,却站在贺白帆身后没动。
贺白帆扭头看他:“怎么了?”
“我在想,要不要把你锁在家里?”卢也慢吞吞地说,“但是那样你就没法点外卖了,冰箱只有两包泡面,一袋饺子,可能不够你吃。”
“卢也——”
“放心,我开玩笑的?。”卢也走进?卧室,出来时身上已经披了件黑衬衫,他拉开抽屉,丢给贺白帆一枚钥匙,“你拿着,下楼当心脚腕。”
贺白帆攥着钥匙:“你这次要去很久?”
“不清楚。”
“还?是不能接电话?”
“应该吧。”
“你会受到陶敬的?牵连么?”
卢也低着头扣扣子:“会吧,陶敬很多经费都?是我给他套出来的?,学校对我的?处分可大可小。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便他们。”
“……”
贺白帆沉默的?间隙,卢也已将衬衫扣子全部扣上,领口?收紧,布料遮盖了身上缱绻的?痕迹。
“我走了。”卢也说。
这话听来很是熟悉,没错,六年前卢也每天早上出门去实验室的?时候,也说一句“我走了”。
贺白帆望向他:“有事给我打电话。”
卢也微微颔首,他身形笔挺,衣衫严整,连神情也冷硬肃穆,忽有一种?大战当前、金戈铁马的?意味。
他抓起手机和雨伞,干脆地出了门。
***
天色灰浑,雨声更烦,远处天空闪电不断,仿佛灾异降临的前兆。贺白帆靠在床边,盯着皱巴巴的?床单和堆在角落的?衣服,霎时感到一阵恍惚。
如果时间没有过去就好了,他想。他爸没有生病,他和卢也没有分手,一切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知道这是很软弱并且无意义的?念头,但卢也走了,他的?心好像变成漏洞的?麻袋,风一吹,便惴惴地摇晃起伏。
贺白帆将床单和衣服塞进洗衣机,铺上新床单,拨了商远的?电话。
“喂?”
“商远,光电学院那边有新消息吗?”
“你不是去见卢也了?他没告诉你?”商远阴阳怪气地嘁了一声,“我就说吧,你去找他也没用,他现在都?火烧屁股了哪有空搭理你!”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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