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深乘低头跟他聊着什么,他微微点头,转身走到台阶上静默坐下,目光落寞苍凉的虚望着满殿行尸,眼眶渐红,悲痛无言。
杨修夷回身看他,跟邓和说了句话,邓和颌首,走到吴洛身边坐下,搭手在他肩上。
就这一瞬,吴洛蓦地悲泣,眼泪在脏兮兮的脸上滑出沟痕。他眉宇紧皱,唇瓣狂颤,双眸痛恨,渐渐哭出声音,变为了撕心裂肺的嚎啕。
高台上的男人都回首看着他,我的眼眶也渐渐湿润,吴挽挽在一旁低声啜泣:“二哥……”
“唐采衣死了。”玉弓的声音忽的低低响起。
我心下一沉,回过头去:“死了?”
吴挽挽抽噎:“你没有昏迷?”
“我醒了……田掌柜,“玉弓握住我的手,眼神波光微动,难过道,“唐采衣死的太惨了,肉身损毁的严重,我念着她是重情重义的女子,便脱了外衫盖在她的尸体上。”
我一顿,唐采衣的魂魄与肉体因行尸咒而羁绊一起,共生共存,若她死掉,怎可能还留下尸体。
玉弓的手指微微一紧,拇指在我手心里轻轻摩挲:“田掌柜,你不要太悲伤了,她临死前还牵挂着你,一直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跟我交代,要你不要为她难过。”
呼吸,唐采衣怎可能有呼吸。
玉弓的手指又紧了紧。
我蓦地一惊,差点就将诧异目光朝吴挽挽望去,好在我反应一向慢,不仅及时忍住,连悲伤神情都还保持在脸上。
这里只有三人,玉弓对我故弄玄虚,别有深意,针对的只能是另外一人,吴挽挽。
吴挽挽哭道:“你是说,你是说我二嫂真的已经死了?”
我过去安慰她:“四小姐,你别伤心。”
她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眉心雪白,并未有任何异样:“我以后可怎么办,这府里我亲近的只有二嫂了呀。”
玉弓闭上眼睛:“我真的好累,我要睡了。”
我将吴洛的外袍给她盖好:“你放心睡。”
吴挽挽忽的握住我的手:“田姑娘,我们两个去找二嫂吧,我不想将她一个人扔在那。”
我神疲力倦:“既然都死了,早去晚去有何差别,眼下之事还未解决呢。”
她又哭:“可是,可是我二嫂岂不是一个人孤零零了。”
“你怎么做着男儿打扮?”我问。
她垂下头,神色有丝慌乱,抿嘴:“我,我担心你们,便偷偷溜进来。”
“你倒是厉害,杨修夷居然没发现你。”
“不不,不是的。”她忙摇头,“是杨公子和我二哥他们都牵挂着你们,关心则乱,才一时疏忽,只是,只是没想到我二嫂……红颜总是薄命。”
我看向那血水斑斓的殿壁:“岂止是红颜,这世间的肉体凡胎哪个不是脆弱薄命的?所以活着就要珍惜每时每刻。我和唐采衣不过萍水之交,她的死我觉得可惜,但也觉得可恨,因为她辜负了深爱她的丈夫。”我转目看着她,“你说对吗?”
她有些难以置信:“田姑娘,你在说什么?”
“其实她早就知道你和吴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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