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努力的想要眼前的人心软,她以为叫了娘亲,眼前人就舍不得杀他了。
可眼前人根本不想听他叫娘亲,在他开口之前就猛然转过身,声音颤抖的说:“宝莲,把那碗汤端给他。”
一碗闻起来很香的桂花蜜端到了他眼前,他很想喝,可玉屏嬷嬷疯了似得喊:“不要喝!不要喝小石头!”
他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
他看见那张神仙似得脸转过来,十分温柔的和他说:“你叫小石头对吗?小石头乖乖把汤喝了,我就带你回家……”
有人捏开他的嘴唇,冰冷的碗抵在他嘴巴上,拼命往他嘴里灌药……
“小石头不要喝!”
宋玠猛地惊醒了过来,一把挥开了抵在唇边的碗。
苍术没料到他会突然惊醒,手里的碗没拿稳,掉在床榻上,参汤撒了宋玠一身,他慌忙拿帕子替宋玠擦:“相爷是参汤,这只是参汤。”他知道相爷从小就抗拒服用汤药和甜汤,立刻低低解释:“您失血过多,裴夫人特意泡的千年老参。”
宋玠盯着苍术看了许久,才从那场梦中抽回神来,眼前是海棠红的床帐,身下是柔软的锦被,他的怀里还塞着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
肩上的痛和满帐的花露香气让他一点点清醒过来,
这里是……谢玉书的厢房,他还躺在谢玉书的床上。
莫名紧绷的心就松懈下来,他感到温暖和安全,将怀里的汤婆子拿起来看了看,织锦缎包裹着汤婆子,下面坠了个毛绒绒的球,像兔子的尾巴,连这毛球也是香的,仿佛谢玉书身边的所有事物都沾上了她的香气。
他难免会想:谢玉书也会抱着这个汤婆子睡觉吗?睡不着时会揉着这个毛球玩?
宋玠手指摸了摸毛球,侧头看向床帐外,窗外似乎还在下雨,在安静的房间听着格外清晰。
“什么时辰了?”宋玠压着伤口缓慢地坐起来,痛得微微皱眉。
苍术替他披了一件干净的外袍,低声答:“刚五更。”
天快要亮了,他居然昏睡了这么久。
宋玠看了一眼身上的外袍,不是他的衣服,也不是谢玉书的,是件男士的外袍:“这是谁的衣服?”
“是裴夫人身边那名随从的。”苍术声音很低,怕他介意又忙解释:“是新的,裴夫人刚给他做的,没上过身。”
宋玠却皱了眉,那个瘸腿随从吗?谢玉书还给他做新衣?用这样好的绸缎料子给随从做?她和那个瘸腿随从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玉书呢?”宋玠问。
他以为谢玉书早撇下他去别的房间里安寝了,没想到苍术轻声答:“裴夫人在外室侧榻上歇下来。”
宋玠意外的看苍术。
“您昏过去后裴夫人担心您出事,一直在外室守到很晚才歇下。”苍术将翻倒的碗放好说:“参汤也是她特意为您泡的。”
她居然……守着他没有走吗?
宋玠不可思议地扶着苍术起身,掀开了床帐。
在微弱的光中看见外室窗下的侧榻上蜷缩着一个人,榻边铺了张软垫,睡着那名叫金叶的丫鬟。
雨声沙沙,侧榻上的人蜷在织锦被子里睡得很安静。
宋玠太意外了,所以轻声问苍术:“你付了多少钱她才肯留下照看我?”
苍术心中轻轻叹息:“属下没有付钱,裴夫人是出于担心您自愿留下的。”他明白,相爷从来不信有人会真心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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