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事儿啊?”
闻人约诚恳点头。
随即就挨了一个重重的脑瓜崩。
“我腰还酸着呢,累了一整天,刚刚睡着,你就来吵我!今天骑马的时候我还难受呢!……对了,你昨天还拿走我的油灯,差点把我眼睛看花了!要是因为这个比箭输了,我咬死你!以后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许你晚上再来找我!”
砰的一声,窗户被从内甩上了。
挨了劈头盖脸一顿训,闻人约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讪讪地摸摸鼻尖。
顾兄……还挺记仇。
他敲了敲窗棂:“县令大人,夜安。”
回应他的是一个直砸上窗户的软枕。
乐无涯窝在床上生闷气。
少顷,他听到自己的窗户被从外缓缓推开。
床褥微微一沉,是有人把软枕轻轻丢了回来。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问候:“顾兄,好梦。”
乐无涯不理他。
待窗外足音渐渐远去,乐无涯翻了个身,单手垫在脑后,望着黑沉沉的床帐顶出神。
他似乎真的有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无欺无隐,同时在知道自己对他有欺、有隐之时,仍愿意以诚相待。
乐无涯把软枕重新垫在了脑后。
这一点若有若无的欣喜,叫他反倒精神了起来。
……
与乐无涯同样无眠的,还有一人。
赫连彻面色冷淡站在廊下,就着一地月光,低头用碳条画着什么。
他不睡,孟札自然没有那个狗胆去睡,垂手立在他旁边,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摆件。
赫连彻画了一阵,便停下了笔,深吸一口气,脸色归于阴沉。
孟札这时候再装聋作哑,那就是找死了。
他硬着头皮发问:“王上,怎么了?”
赫连彻沉声问道:“他为何说我是南墙?”
他是何意?
他撞到我,便想要回头了?
他想要回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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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要学那个人,只要碰着他,扭头就走,毫无留恋?!
他自顾自钻了牛角尖,越想越窄,恨不得把乐无涯从床上抓起来狠狠诘问一顿。
孟札:“……”
他虽然没读过书,但闻人县令那句话,不就是句玩笑而已么?!
他不愿意往“王上心眼小”这个方向去想,只能感叹,王上之心,似海之深,难以揣测。
……
第二日,他们双方心照不宣,只当做前夜的比试没有发生,客气寒暄着告别。
孟札签发了通行文书,何青松等人暂留冉丘关,待石材清点对账无误后再行起运。
乐无涯和闻人约两人先返回南亭,处理县事。
孟札本想你好我好,把闻人县令送出关便罢,但赫连彻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加入了送行队伍里,而且完全没有把他送出关口便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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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札又没办法掉马回去,只好随他一道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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