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了大虞与景族官道的交界点,孟札一口气还没松尽,便见一彪军马正停驻在官道之上。
乐无涯正侧着头同孟札说说笑笑,见孟札直了目光,他也随着他的目光朝前看去。
对面领头之人望准了乐无涯,挥鞭策马、一骑绝尘而来。
裴鸣岐飞驰至近前,眼中更无第三人,只盯着乐无涯,面色如霜,怒气冲冲地劈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乐无涯:“……”他也想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裴鸣岐目光一转,落到送行队伍中的赫连彻身上时,惊诧之余,眼中顿现杀机。
他霍然变色,长臂一展,拦腰把乐无涯从自己的马上抢抱了过来。
“你来此作甚?”裴鸣岐怒道,“离他远点!”
赫连彻对此无礼行径面无表情:“他自来寻我,你看不住他,是你无能。”
闻人约虽说对这两位印象都不佳,然而裴鸣岐到底是大虞人,且这卖花郎身份不明,着实可疑,他一扯马缰,与裴鸣岐并排而立,面向了赫连彻:“是景族扣押了南亭修路的石材,我们才走这一遭,何来‘自来寻你’一说?”
然而裴鸣岐并不领情,怒斥闻人约:“你不是那个姓明的秀才?我在清源驻军,看不住他,你天天守在他旁边,也陪他胡闹一气?”
乐无涯:“……”
喂。有人在意他的腰吗。
真的很疼啊。
第41章 往昔(一)
此情此景,着实尴尬。
还是赫连彻见乐无涯面有痛色,冷冷发声:“叫他坐直了说话。”
裴鸣岐一顿,见乐无涯在怀里狠狠瞪着他,心不觉一软,托住他的腰身,帮他坐直了身子。
乐无涯顶了闻人约之名,身为大虞县令,关键时候,屁股要正。
乐无涯没有当着一干景族人跟裴鸣岐拉拉扯扯,坦然地面对了赫连彻,正色道:“多谢孟特使、达兄送我们至此。送君千里,终有别时,我们后会有期。”
他又转向孟札:“石料之事,事关南亭修桥铺路的百年大计,烦劳孟特使多费心,勿要再生误会了。”
……正事也不能忘。
孟札点了点头,和身后的一队景族卫兵一齐作面孔麻木状,尽量不去思考眼前情境到底是什么意思。
乐无涯用最快速度申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误会后,才抓紧时间,向后狠横了裴鸣岐一眼:
知道了没?放我下去!
这样搂搂抱抱的好看啊?
裴鸣岐知道了他越过边境关卡的用意,不情不愿地向后挪了挪。
乐无涯抓住他的马缰,艰难地翻身下马。
站在大虞土地上,他朝着界碑另一侧的景族人行了一礼:“裴将军有所误会,失礼了,孟特使、达兄,万勿见怪啊。”
在念“达兄”二字时,他特意将字咬得一清二楚。
小凤凰若是在这里揭破了赫连彻伪装的身份,那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裴鸣岐是虎超超的,但在关键时刻自有几分古怪的直觉和机敏。
他不高兴地用马鞭一敲靴边,目光移开,当真没继续说下去。
可他罢休,有人不肯罢休。
赫连彻袖手道:“他一向如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乐无涯一闭眼。
完蛋。
果真,裴鸣岐学着他的样子,抱起臂来,咬牙切齿地一微笑、一挑眉。
乐无涯了解他。
这表示他马上要从凤凰变成一只斗鸡了。
“‘达兄’,莫要攀交情。我与你见面只有一两回,您这样说,仿佛是与我知之甚厚似的。”裴鸣岐摇头道,“可惜,与我知之甚厚者,另有其人,达兄恐怕要往后稍稍了。”
赫连彻:“如此挚友,他死的时候,你却不在他身边,这朋友做得真是亘古未闻了。”
裴鸣岐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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