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逸仙为了将自己一举拖下水,选择拿钱知府的案子来作筏子。
现在,由于他阴谋败露,洗不清嫌疑的变成了卫逸仙本人。
毕竟谁知道这个“筏子”是不是当初卫逸仙亲手扎下的呢?
乐无涯站起身来:“牧通判,事已至此,多思无用,不如做好手头上的事情。”
他一转扇子:“昨夜一拿到证词,郑大人已将卫家大小人等已全部下狱。但事涉一府同知,怎么都是五品的朝廷命官。真要抄家定罪,还是得皇上御笔朱批才行。……咱们的郑大人,要上趟京了。”
听闻卫逸仙已经下狱,牧嘉志紧跟着站起身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和信任:“知府大人要去吗?”
“不去。我留在此处坐镇。”乐无涯拍一拍他的肩膀,“今后,桐州府种种事务,就需得咱俩戮力同心了。”
他将温暖的掌心压在牧嘉志肩膀,力道巧妙地揉了一把。
“牧通判,先前这话一直没说,如今说了也不晚。”
“……天长日久,请多指教了。”
牧通判注视着他诚恳无比的眼睛,一言不发,撩袍下拜。
这回,是十成十的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
乐无涯哼着小曲儿,心情大好地离开了牧嘉志的居所,打算去瞧瞧他的府兵。
这些时日的训练下来,这些人材质如何、是人是鬼,他已瞧了个大概。
再过两日,他会发还一批材质不足的兵丁回去,叫底下的人再选好的来。
这些兵丁一回去,便是他的活招牌。
一旦知道做府兵能过好日子,不少军户都会眼馋。
乐无涯从小眼见耳闻,知道大虞军队弊病之一,在于底层兵士难以出头,大多数都是一代传一代地当大头兵,下层厌战怠战风气盛行,一潭死水似的提不起劲儿来,只有欺压普通百姓时才能找回点雄风。
如今,乐无涯给他们找了条上升渠道。
肯上进的人,必然会削尖脑袋往上钻。
乐无涯就喜欢野心勃勃的人,那意味着无穷的生机与可能。
人若不与天斗,与地斗,与命斗,存之何趣?
在他快乐地拨着如意算盘时,有人从后拍了拍他的肩。
乐无涯一转身。
身后之人不出所料。
除了郑邈,如今的衙门里已没人敢和乐无涯这般没大没小了。
不过,今日的郑邈梳了个挺规整的发髻,没戴那串红玉珠。
他开门见山道:“我这就要走了。”
乐无涯露出惋惜之色:“哎呀。”
“少来。”郑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你挺高兴的吧?”
乐无涯:“怎会?”
郑邈:“我这一去上京面圣,皇上只会关心钱知府到底是不是意外死亡,谁会关心訾永寿是怎么进到卫逸仙家的?”
乐无涯一摇头:“郑大人这话,明恪听不懂啊。”
经过这些时日,郑邈若是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就白干这么多年刑狱了。
他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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