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再千伶百俐,也再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若不是有捕快架着,他熟面条似的双腿怕是早支撑不住身子的重量了。
……他被人算计了!
这是一个陷阱!
郑邈并不是听风就是雨的傻瓜。
前往戚红妆仓库查验的捕快回禀说,仓库中的数个大箱子里,确实满满盛装着塘泥。
郑邈当场验看了布料存放情况,可以断定,从材质和颜色上看,这些坯布都是旧布,绝非新近织造的。
小春的临场栽赃,被尽数戳破。
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被唬得魂飞天外,眼看要被捕快们强行拽走,乐无涯却在后头叫住了他们,又把郑邈拖到了一边去,嘀嘀咕咕地和他咬起了耳朵:“我说,大人,这事儿既然不曾闹开,只咱们几个要紧的人知道,那不如先捂着,可好?”
郑邈:“^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乐无涯笑道:“家丑不可外扬嘛。不过,此人平白污人官声,着实可恶,非惩罚不可。您那边该上报上报,小春此人,就暂寄桐州看押,这样可好?您放心,我最是公正了,绝不会公报私仇,等您将来做定案卷,要来提他,我保证他全须全尾的。”
郑邈注视乐无涯片刻,道:“可以。但我要你一句实话。”
“大人问。”乐无涯十分诚挚,“至于是不是实话,端看大人信不信了。”
“……”郑邈无语半晌,“小春说过,戚县主手中坯布短缺,你急于牟利,便错了主意,私开府库。可你既然不曾出手援助于她,戚县主的难关,又是如何度过的?”
乐无涯无所谓地一耸肩:“江南奚家,棉纱一绝,日产坯布,又何止百匹?”
“郑大人,奚家的七皇子,与戚县主有姐弟之谊,困难之时,稍稍相帮一些,正能体现同舟共济、共度时艰的美德,简直是商界的一段佳话啊。”
郑邈:“……”这张嘴啊。
他有八分确信,乐无涯在奚家和戚氏之间发挥的作用,绝不是他口中这般轻描淡写。
他再问:“你扣押小春,是为何用?”
“自是有我自己的打算咯。”乐无涯粲然一笑,异常明快,说出的内容却叫人毛骨悚然,“我想要那幕后之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恐惧生忧,忧而生怖,怖极……则何如?郑大人,静观其变吧。”
第209章 暗探
上京。
闻人约于二月初一的黄昏前抵达了京郊。
依乐无涯所言,他在城南找到了一处山岗,准备挖个深坑,将那两颗震天雷埋下去。
他将马寄存在山下驿站,步行登山。
不得不说,闻人约还是太急于把这两颗烫手山芋解决掉了。
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带挖坑用的工具、只能站在半山腰哭笑不得时,一个樵夫打扮的人从光秃秃的林子里钻了出来。
见闻人约一副文人打扮,却是个武人的身架子,樵夫掂一掂手中的柴刀,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哟,老爷是进京赶考的吧,怎么到这儿来了?”
闻人约很顺溜地作答:“想找个避风的所在,休息一夜。”
闻人约风尘仆仆,身上的穿戴毫不名贵,全然是个穷书生的打扮。
世上有富举人,也有穷书生,多的是付不起店钱的举子,以为离上京近了,安全了,便选个荒僻所在落脚歇息,省上一些钱,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樵夫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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