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不凡,落落大方,和那些大多畏畏缩缩的穷酸腐儒迥然不同,不像是个没家世的。
樵夫的眼睛贪婪地瞄向他鼓鼓囊囊的腰间,提醒他:“这儿可邪性了!前几年啊,有个大官犯了大事儿,尸首给扔到山北边儿的沟里去了。打那以后,这块地界儿就老闹鬼,你一个读书人,可得留神点儿,别让那些脏东西给缠上,借尸还魂喽!”
听到这话,闻人约愣了愣,旋即抿着嘴微笑了。
他知道樵夫说的是谁。
顾兄借尸还魂的本领倒是有的。
不过,他绝不是兴风闹鬼的人。
他很乖的。
就算是真变作了孤魂野鬼,顾兄最多也是吓唬吓唬走夜路的人,逼人把瓜子点心交出来做保护费,这样就能理直气壮地保护着那人,不叫他受欺负了。
闻人约温文尔雅地一笑:“谢谢兄台提醒。我这就下山去了。”
他甫一转身,身后的樵夫便忙不迭地对着他的后背举起了柴刀。
然而,他的刀锋刚到半空,就再也劈不下去了。
闻人约反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借势猛摔,将那毫无防备的强盗猛摔到了身前,将他脱手的柴刀踢出一丈开外,道了声“得罪”,便信手抄起身侧的一块饭钵大小的石头,三下两下把此人的膝盖砸了个粉碎。
在那人杀猪般的痛嚎声中,闻人约直起身来,神情挺抱歉:“这是残毒了些,不过,实在不可留你这等人为祸一方。”
说着,他一手刀将人劈晕在地,好减轻他的痛苦,顺便捡起了那柄柴刀,凑在鼻尖一闻,轻而易举地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柴刀偏长,并不方便杀猪宰鸡。
那这血腥气,就实在是可疑得紧了。
闻人约在附近寻了片僻静所在,借用了这半道打劫来的柴刀,挖了一处深约一尺的坑,把震天雷掩埋了起来,旋即将昏迷的强盗拖下山岗,回了驿馆,在驿丞惊诧的目光中,泰然相询:“劳驾,打听一下,五城兵马司大概什么时辰会巡查到这里?这儿有一个要打杀过路行人、劫掠财物的山匪,被我抓住了。”
……
结局皆大欢喜。
五城兵马司的总旗接到通告,立即赶来,将人拘了起来,并在樵夫家中搜出了许多与其身量不符的衣物,大量的箱笼,以及多份分属不同人的身份文牒,直接坐实了他的罪名。
在了结了这件小插曲后,闻人约很快在上京安顿了下来。
此时距离会试,尚有一月之期。
上京春日多风,沙尘漫天,不好出门。
某日,闻人约在下榻的客栈中点了一碟豆干,一边并着温酒暖身,一边温书。
他很听乐无涯劝,没在住宿上省钱,选的是间清净雅致的天字号客房,房内备有书房及笔墨,四周也没有喧哗声,很适宜专心备考。
偏偏今日有些古怪。
前夜,隔壁有两个人入住。
今日,那两人不知为着什么,突然争执起来。
哪怕闻人约无心窃听,那声音还是隔窗飘了过来。
“李兄,海运之利,功在千秋……东南之地,物产丰饶……”
“怎可轻开海运……大虞倭患正是因此趁虚而入……且一旦商业发达,百姓弃农从商,耕地废弛,国本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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