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跪到吐血,把身子骨都弄坏了,到如今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全上京都知道六皇子反向克妻。
具体表现为,他能把自己克得死去活来。
这些年来,但凡皇上开始着手为他寻觅王妃,他势必要大病一场。
面对此等奇怪的命数,钦天监当然不好说皇子命薄之类的话,只称说皇子贵不可言,需得身怀天命的有缘之人,才能压住六皇子这古怪的命格。
皇上不信邪,把上京的适龄女子拉了个名单,交给钦天监去算。
钦天监算了一遍,表示,目前克不死六皇子的人还没生出来。
皇上不信邪,这些年总不死心,想给小六找个媳妇,实在不行,先娶个侧妃,以延绵子嗣为上。
大约一年前,闻人约调任桐州知府时,项铮便赐了一名贴身宫女给他,想给他尝尝咸淡。
结果过府当夜,项知节便犯了心悸病,高烧不退,皇上紧急派了两位太医去,才堪堪止住汹涌的病势。
先前,皇上以为他是装的,便张罗着给小七娶妻。
这兄弟二人同胞所出,八字一模一样,若是小七娶亲无碍,那便是小六有意装病,难逃一个欺君之罪。
没想到,小七也大病了一场,且病得七荤八素,比小六还厉害些,险些死过去。
这下,皇上不敢轻易许婚了。
皇子的婚姻向来是联络臣子的工具,但小六、小七这情况当真刁钻。
怎么说?
难道要恩赏大臣的女儿做个望门寡不成?
见皇上陷入思考,薛介一笑:“皇上,您一口气教了奴婢这么多道理,怕是口干舌燥了,奴婢去看看您的莲子羹好了没有。”
项铮回过神来,蘸墨铺纸,打算好好骂一顿这三个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糊涂御史:“去吧。”
薛介带着一掌心的烛油香气,躬身退出了守仁殿。
他站在丹墀之上,望向灯火通明的宫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只能帮到这儿了。
他与荣皇后相伴多年,知道皇后生前仅有庄贵妃这么一个知心人。
荣皇后的亲生儿子早逝,他什么都帮不上。
皇后挚友的养子,他能多说一句,便多说一句罢。
他如是想着,紧了紧衣袖。
都入夏了,这天还是这么冷。
……
殿内,项铮刚搁下笔,窗外晚回巢的寒鸦便无端发出一声厉声嘶鸣,叫他竟是抖颤了一下,随即大咳起来。
薛介不在跟前,殿外侍候的小太监慌忙进来抚背顺气。
他挥手屏退了来人。
待咳嗽稍平,他自言自语地感慨一句:“真是老了。”
他清了清嗓子,总觉得喉间似有骨鲠,吐不出、咽不下,甚是难受。 W?a?n?g?址?发?b?u?y?e??????μ?ω?€?n??????????????ō??
他举首望向窗外。
窗外新月一牙,清辉冷冷、明光湛湛地挂在半空,照映之下,宫檐上的鸱吻亦是栩栩如生。
月有缺……
想到这里,项铮又耸起肩膀,呛咳了两声。
……怎么可能呢?
若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术,那被他嗤笑了一辈子愚蠢的父皇……难道竟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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