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父皇真能寻到能让人还魂回生的办法,一定是要先复活大哥的。”
说着,项知允露出了惨淡笑容:“大哥才是父皇属意的储君之选。”
潘阳冲口而出:“先太子若是活着,处境未必比您好!”
话一出口,潘阳方觉不妥。
他心下失悔,忙斟了安神茶来,轻声找补道:“殿下,润润喉咙吧。您是太紧张了。”
项知允没有接。
“父皇自张粤之案后,便待我冷冷的。”项知允神色中含了一点自嘲的悲怆,“我能如何?我该如何?”
这些年来,他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地替父皇办事。
每一道折子都要字斟句酌,每一桩差事都得竭心尽力。
动辄得咎,日夜难眠。
可即便如此,他距离那个位置,却始终是不远不近。
饶是他全力奔跑、追赶,那储位就像天边的云影蜃楼,分明近在眼前,伸手欲拿时,却只能抓到一把空茫的虚无。
大虞皇室,素来重嫡重长。
大皇兄项知明是荣皇后所出。
如无意外,他就是板上钉钉的即位人选。
然而,三皇兄夭折,大皇兄薨逝,而二哥、四哥实在没有为君之材,这泼天的富贵荣宠,才落到了项知允头上。
初时,他也是欢喜自得、意气风发的。
可渐渐的,他便不那么欢喜了。
皇上看他的眼神,不像在看儿子,倒像是在审视一个更年轻、更稚嫩的政敌。
上头是重重重压,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兄弟。
父亲不父亲,兄弟不兄弟。
他真的累了。
潘阳张了张嘴。
自从项知节掐了尖冒了头,项知允的精神就一直恹恹的,似乎对诸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而先前,身为幕僚的潘阳,给五皇子出错了主意,叫他借着张粤丢画一事攻击项知节,拖他下水,反而给他招来了一顿申饬。
对此,潘阳心中亦是愧悔惶恐,只好噤若寒蝉,束手不言。
项知允慢慢缓过了神来。
他是惠王府的主心骨,不可乱发心灰气沮之语。
他将散漫的眼神对准了眼前的案卷,逼着自己宁神定气:“……林安还传回了什么话来吗?”
潘阳如蒙大赦,连忙将探子传回的话如实禀告。
项知允仰起脸来,静静道:“是,桐庐县主戚氏,的确是因为恪守孝道,才入了父皇的眼。”
他陷入了遐思。
若他所料不差,那戚氏分明是父皇安插在乐无涯身边的暗桩。
这等棋子,素来是用完即弃,在乐无涯死后,她本该立即“暴毙”“殉夫”才对。
偏她竟能全身而退。
……是了,这位桐庐县主早被父皇树作了民间孝女的典范,若突然横死,岂不有损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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