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你捏一个小雪人,你等会儿我啊。”
几分钟后,李然捧着一个手心大小的小雪人回来,言笑晏晏地递给迟蓦,说话时唇间呵出了白汽。这两天室外温度低,这片刻的功夫,李然双手和脸颊便被冻得通红一片。
嘴巴也是,糜欲的红。
仿佛引诱着人欺身压上去。
迟蓦深深地看着他,捻了捻手指。
想插他嘴里。
……最后当然没插。
迟蓦小心地接过小雪人,回客厅把它放冰箱最底层。
从此不见天日的冰冻世界就是它的家。
以前李然去白清清家都是坐地铁,这是迟蓦第一次送他。
谁先开的这个口不知道,总之坐迟蓦的车去往妈妈的小区好像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只有两个人的一小时车程竟也没显得有多长,路面被冰冷的寒温冻出霜花一样的晶层,太阳光一照,跳跃的光反射进车里。
正好被李然举起的手机抓拍到:“哥,你快来看看这个,我拍的好好看啊。”
明天过年,每年春日往城市里流动的人在冬日回家,以解思乡之苦,此时想必已经全到了。
他们的离去直接让这座繁荣的城市空掉一多半,车水马龙的街道空空荡荡。
红灯拦住寥寥无几的车,迟蓦手指轻敲方向盘,扭脸看到李然的相册照片。
一缕刚升起不久的朝阳举棋不定地掠过地面,由路边的水洼冰层捕捉,经过一系列原理,直直射向库里南半开的车窗。
中间的“光路”被红黄橙绿几色彩虹渲染。
李然单手持着手机拍照,影像映进后视镜,他的下半张脸与景色一样被囊括其中,彩虹的终点正好亲在他单薄的手背上。
“发我。”迟蓦说。
他欣赏照片的时间不长,但也有红灯的60秒时间,李然的脸皮只能经受不超过30秒的造作。
照片里不只有景色,还有自己半张脸、一只手,非常有氛围感,好像他多么自恋似的。听迟蓦要这张照片,李然终于不好意思,几乎要跳起来说道:“要它干嘛呀,等我后面再给你拍一张更好看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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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这张,发我。”
“喔。好吧。”
到了白清清所在的小区,李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该不该邀请迟蓦上楼,吃顿团圆饭。
过年就是这么个节点。
要是白清清没再婚,李然是她“家里”的儿子,迟蓦这半年这么照顾他绝对担得起一顿饭。
问题是……李然在已婚的白清清家庭面前,是外人。他自己过来见自己的妈妈,都得考虑会不会打扰赵叔叔和两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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