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他们班长,平常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怯生生地举手对班未说道:“老师,你找谁啊?还是谁的家长走错班啦?”
班未:“……”
他就多余拾掇那么齐整过来送他们!
穿得再正,也挡不住他十年来那种腌到骨头缝儿里的“放浪形骸”的糟心气质,脚上蹬着锃亮的真皮皮鞋,一走路脚后跟儿还像穿拖鞋似的拖地。
班未冲班长一摆手:“我看你度数又增加了,考试前记得重新配个眼镜,别耽误考试啊。”
一听真是狗班的声儿,高三十班顿时沸腾起来。
感谢班主任,离校最后一天还致力于驱赶他们的伤春悲秋。
班未看起来有话要说,他将自己带的最后一届的学生的每张面孔都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袖珍相机,说道:“都放松,我给你们大家拍张照片——摆什么姿势也要问我吗?没拍过照片啊!爱什么姿势什么姿势。我告诉你们,我大学选修过摄影课,很喜欢摄影,作品还得过第一名呢——要是把你们拍丑了,那只能证明是你们长得丑,与我的技术无关,嘿!”
在众学生一边唏嘘不信一边又想起义揍班主任,场面陷入混乱胡闹中,每个人都在大笑。
拍完班未一看,说:“你们这群歪瓜裂枣,果然还是李然小王子好看,能当模特明星啊。”
臭不要脸的班主任优哉游哉地走了,连一句“祝你们前程似锦”的客套话都没说,还又给李然拉了一波仇恨。
“……”李然想呲牙,在身后狠狠剜了老班一眼,而后见他猥琐地张嘴重重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舒服了,心道活该。
哼。
不等“歪瓜裂枣”们上前找事,李然便煞有介事地说:“告诉你们一件秘密。”
五十九双耳朵果然竖起来。
李然把书抱进怀里,这两天下晚自习的时候已经往家里运了一部分,还剩几本,好带回家。
这些教材又多又厚,高中毕业就没用了,嫌沉不想带走的话完全可以扔在班里。李然选择把承载着他高三记忆的书放在他哥的书房,迟蓦早就给他留出了空间:“我以前一点都不喜欢阿呆这个名字。你们每次叫,我都觉得我变得更笨了,可是我又不敢说,嘴巴笨。”
为了让自己变聪明点,他每天都自作聪明地屏蔽“同学”分组,然后在朋友圈里发“我不是阿呆”这句傻话。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李然还把那种愚蠢的行为当做是自己在默默反抗的方式。如今提起,是真的很蠢,李然笑起来,莫名认为自己还挺可爱的。
不能因为现在变得聪明了一点,就骄傲自大地责怪过去笨笨的自己吧?他哥说那是他的成长轨迹,全都应该被记住。
李然腼腆地说:“现在听你们喊习惯了,我反而觉得特别亲切,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再这样喊我。反正……就是……这三年……我很喜欢你们大家。”
他告诉别人自己不喜欢什么用了整整三年,还得鼓足勇气和不怕尴尬才能说出口,直到高中毕业才见天日;告诉同学们他喜欢什么却只用了几秒,迟蓦教给他有话可以直说的思路早已根深蒂固,李然现在就想在分别之前说最想说的,不怕闹笑话。
他真的很喜欢大家。
高三十班的所有人都很好。
然后他就惊奇地发现,张肆听得眼泪汪汪,不知是被李然不喜欢阿呆、但他每天都这么叫他而感到迟来的内疚,还是李然说喜欢他们大家所引发的一系列浓墨重彩的感情,在李然微慌失措且惊疑地看向张肆的眼泪时,张肆哇地一声哭出来。
没有喝酒胜似喝酒。
他伸手要来抱李然:“小王子我对不起你啊,阿呆你真的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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