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善长?捏着那沉甸甸的荷包,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眼神却飘忽不定:“侧妃娘娘放心,王爷就是近来政务繁忙,王爷生怕有负圣恩,故而劳心劳力了些。奴才?们伺候着,也是提着一百个心呢。”
伺候王爷的人嘴都?紧,可从前?余善长?对她多有奉承,偶尔也会漏些口风,这?回却只有敷衍的话,青娆心知,她大约是打听不出什么了。
无论王爷因何烦忧,总归日子还要接着过?。
于是,她更加用心地打理王府事务,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让半分琐事烦扰到他。饮食上,她日日亲自盯着小厨房,变着花样准备他喜爱的菜肴点心,又炖煮各种温补的汤水。她还时常寻些由头?,或是邺哥儿有了什么趣事,或是园中?花开正?好,邀请周绍过?来小坐。
周绍倒也给?她面子,十次邀请,总有七八次会来。
他抱着日渐白胖的邺哥儿,看着灯下温柔浅笑的青娆,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柔情。
有时,周绍甚至会忍不住想,是否自己多心了?眼前?这?个女子,为他生儿育女,将他的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满心满眼似乎都?是他,怎么会不爱他?
当日她与青玉在园中?说的那些话,未必就是她真实的想法,他若是不解,合该问问她。
可每当他想开口,那份根植于心的自矜和多疑又会冒头?,让他无法拉下脸来直接询问。他只能将这?份莫名的烦躁和不确定,转化为对朝堂对手更猛烈的攻击。
一时间,河间王派系的官员又接连被弹劾、贬谪,周绍手段之凌厉,让不少?观望者胆寒。
就在周绍因私心郁结而于公事上愈发咄咄逼人之际,河间王周琚确实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眼见自己多年经营的人脉和声望在周绍的连环打击下不断萎缩,而皇帝的态度又暧昧不明,心中?焦灼日盛。
他决定不再被动接招,开始主动出击,利用手中?掌控的力量,将自己近年来在各地施粥赈灾、捐资修建书院善堂的“善举”大肆宣扬。
不消多时,京城的茶楼酒肆,悄然流行起歌颂河间王“仁德”的戏文和评书;文人墨客间,也悄然流传起赞誉河间王“礼贤下士”、“心系黎民”的诗词歌赋。
河间王“贤王”的名声,在有心推动下,甚嚣尘上。
入了七月,朝中?终于有官员按捺不住,或是出于投机,或是真心被坊间声望影响,开始上奏折,以“国?本宜早定”为由,建议立年长?且“贤名卓著”的河间王为皇太子。
这?样的奏折,在气氛凝重的大朝会上被接连提了两?三次。
端坐龙椅的皇帝每次都?是静静听着,既未明确表示赞同,也未出声斥责,只是那深邃的目光在提议的臣子和面色平静的周绍、以及难掩眼底一丝期待的河间王之间缓缓扫过?,让人猜不透圣心究竟如?何。
河间王一党见皇帝并未反对,自觉摸到了风向,士气大振,准备发动更多官员上书,造成众望所归的态势,逼迫皇帝早日下旨。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桩突如?其来的边关急报,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乱了所有的布局。
北方的郸义族,一个向来官方依附大晋、却时常有小动作的边陲部落,竟胆大包天,杀害了朝廷派去的使臣!
消息传开,举国?哗然。
尤其是天子脚下的京城百姓,群情激愤。
大晋立国?百年,威加海内,更何况当今陛下骁勇善战,四海之内无有不服,何时受过?这?等蛮夷小族的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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