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冤蓦地一愣:“什么?!”
“我怀疑曹大力,怀疑封口村的每一个人。桃花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人来剖开她的肚子,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肚子里怀着个还未降生的孩子,梁有义万分不能理解,“难道就为了抢个死胎么?”
不是死胎,白冤脑中思绪快如疾电,骤然闪过北屈河冢中,从秽土尸骨中取出的几包胎衣,那几颗痋引蛇引现在还揣在她的身上。
白冤神色一沉:“梁桃花的尸体可还在?”
梁有义:“在县衙。”
看来她得亲自走一趟:“她大约什么时候死的?”
梁有义:“仵作说,约莫两年前。”
白冤:“死了两年,而你们半月前发现她的尸体,竟然没有烂成白骨?”
梁有义嘴唇紧抿成一线,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尽量维持着沉着和冷静:“可能乱葬岗地质土壤特殊,再加上埋的位置不同,很多过世多年的尸体会被重新挖出来,举办冥婚进行二次下葬,这是此地的风俗,挖出来有的是干尸,有的是湿尸,有的是白骨。桃花则是湿尸,尸身并未严重腐烂。”
没错,乱葬岗也有秽土,秽土能滋养孕育痋引的孕尸。
白冤心念急转,难不成梁桃花的死跟痋师有关?
兜兜转转,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她搞事。
搞事的陈莺趴在一口瓮棺上,面前摆着大大小小无数个形态各异的瓶罐,全都盖得严严实实。
这间窑院是她当年置办的,枯井打成了地窖,埋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陈莺基本不住窑洞,常常待在枯井下的地窖中,有事没事瞎捣鼓。
她掀开瓮棺,扒开秽土,脸色阴沉地盯着土壤中那块裹着红白黏液的肉团:“一帮子搅屎棍子,尽坏我大事!”
铁面人把食盒里的饭菜摆上桌。
陈莺越想越生气,拍桌道:“如果不是那帮人把尸体挖出来,这一胎肯定能成!你看这胎衣,皱巴巴的,已经开始瘪下去了。”
铁面人摆好筷子,跟她打手语。
陈莺说:“衙门的人半月前就给挖出来了,咱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孕尸离了秽土七八天,就跟活鱼离水上岸七八天一样,还有什么屁用!本来孕胎就得吸干母体才可能孕出一胎痋引,我好不容易让她们产出虫卵,谁知到这一步功亏一篑!我真是……”
陈莺近乎暴躁,恨不得端起瓮棺给砸了,想砸又下不去狠手,毕竟自己含辛茹苦培育了两年之久。她不死心地将其埋在秽土中,也是妄想拯救一下,奈何胎衣一天比一天皱巴干瘪,想必是没什么拯救的希望了。
“真不是人干的活儿。”要养出一胎痋引实在太难了,跟秀才寒窗苦读几十年考不上功名一样,白费功夫。陈莺觉得自己还不如当个蛊婆容易得多,抓一把毒虫放进罐子里就能坐享其成。哪像她,尽干些杀人害命的勾当,孽作了不少,却捞不着成果,想想能呕两碗血,早知道不走这条歧途了。
陈莺整个人郁结了好些天,心里还是过不去,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成功从河冢里捞出来几包孕育而成的痋引,不然她可能会去杀了那帮坏事的泄愤。
铁面人跟她打手语。
陈莺摆摆手:“没胃口,端给那俩人吃吧。”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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