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再度砸向阿姣。
阿姣四肢还在发软疲惫,看到郑云岭阴狠的挥着长棍追来, 咬着牙踉跄逃跑躲避。
船头,拄着鹤拐的清瘦青年不疾不徐踏上花船,身后的裴家侍卫已经纷纷跳下甲板,将花船上的侍卫婢女们捆起来。
少年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后肩那道伤口火辣辣的疼,他下颌紧绷着,向裴涟走过去,“阿兄怎会来琅州?”
他话音方落,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冷峻青年就出现裴涟身后,裴衔薄唇登时紧抿。
花灯的光线明亮,将少年俊脸上溅到的鲜血照映得清清楚楚,宋玉昀只轻扫一眼,脸上没甚表情,“阿姣在何处?”
“……在一楼的憩室。”裴衔话头顿了顿如实道,“她中了药,不知这一会儿醒没醒。”
语落,一道惊恐至极的青稚女声传入耳中,“姑娘!”
几乎是眨眼间,少年那道高挑的身影便消失在裴涟眼前,下一刻,身侧的宋玉昀也飞身追着少年而去,他垂眸看一眼自己手中的鹤拐,思考了一瞬,将鹤拐扔给了身后的侍卫。
“走,我们过去看看。”
裴衔赶到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谷雨死死抱住郑云岭的腿,妄想以自己小小的身躯,阻拦住他走向被侍卫禁锢着无力挣扎的少女。
阿姣方才被一棍打在后背,躲避时已经力竭的身体此刻沉重到连呼吸都觉得有些费力,意识飘忽不定时,忽然听到熟悉的呼喊声,她勉强聚焦看向声源处。
视线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但那张俊美肆意的眉眼却能清晰浮现在她脑海里。
裴衔……
郑云岭看到裴衔出现,眼底骤然迸发出恨意,当即就想以阿姣当作筹码威胁,给自己争取出一丝生机,刚要开口却看到他身后又出现一个面生的冷俊青年,更有不少侍卫紧随而来,登时清醒过来。
不行,就算他逃得过今日,他们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郑云岭面色有些许狰狞,早知今日会惹出这样的麻烦,他就该谨慎些再出手。
小丫鬟抱着他的腿怎么踹都踹不开,抓着阿姣的那个侍卫低声询问,“公子,咱们跳船逃罢?”
郑家常行水路,水性没得说,眼下离岸边有些距离,但只要体力足够,定然能安全上岸。
少女被侍卫禁锢钳制着垂着头,明显意识不多,整个人清瘦又脆弱仿佛一折就碎,宋玉昀目光冷戾,缓步逼近,“现在把人放了,宋家便饶你一命。”
“你是谁,还能做宋家的主?”
“我乃阿姣的兄长,我说不会要你的命,就绝不会让你死。”
郑云岭咬紧牙关,若换作是他说出这句话,定然会想让人活着生不如死才是最解恨的法子,他不能信着这句话。
他沉沉看向侍卫,压低声音命令,“把人丢下去,跳船!”
噗通一声,阿姣坠落于冰冷江水中。
身体缓缓沉向水底,力竭又疼痛的身子根本无力挣扎,意念飘忽间,她本能的闭气。
当年的小主子被家仆和弟弟们诱哄着在结冰的湖面上玩耍,不慎坠入冰冷的湖水里,她不会水,只能等着大人们过来把小主子救起来,后果便是她和那些小家仆全挨了棍子。
雪花落下,小家仆被心疼到落泪的爹娘们接连抱走医治,小小的阿姣趴在凳子上意识渐渐模糊,雪花越来越多,她等不到自己的爹娘,只心想着,若能活过这个冬天,那就去练练水性罢。
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可以自己去救小主子,那就不用挨罚了。
所以阿姣根本不害怕,她听到了阿兄的声音,阿兄一定会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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