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谨和阿然又出来玩呀?给你们两个橘子吃。”
“谢谢李阿姨!”
他们笑着回应所有街边的叔叔阿姨,快活得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陈礼谨给林随然塞了一颗柠檬糖,这是杨宁婉从国外买回来的,平时买不到的糖。因为吃完就没有了,他们总是吃得很小心翼翼,每次一颗一颗的吃。
“就在那个前面!”林随然攥着柠檬糖,给陈礼谨指路,“我们拐进去就到了!”
“砰——!!”
尖叫声在这个平静的午后蔓延开,一辆车闯进了这条平时机动车根本开不进来的小巷,撞倒了一片摊贩的筐子。
林随然诧异地回头望去,一辆黑色的轿车,像是个失控的怪物,踩着油门向他们冲来。它撞翻了装着水果的筐子,橘子和苹果滚落一地,可是司机没有丝毫减速。
林随然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僵在原地无法思考,车只要再有一秒就会撞到他们,他清楚地看见了司机猩红的双眼——
下一秒,他旁边那个被他牵着的,那个小小的、总是需要他照顾的身影,却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将身边的林随然狠狠地地推了出去。
林随然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得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上。他的手掌被擦破,火辣辣地疼,可他顾不上这些,连滚带爬地扑向陈礼谨。
“阿谨——!!”
血。
到处都是血。
陈礼谨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如今没有一点生气,血染红了他所有。他的睫毛垂着,像是睡着了,可林随然知道不是。陈礼谨从来不会这样安静,他永远在笑,在撒娇,在拽着林随然的手往前跑。
林随然跪在血泊里,双手发抖,他的世界里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刺耳的警笛、人群的尖叫、他自己的心跳,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尖锐的耳鸣。只剩下这片血泊,和血泊里快要消失的陈礼谨。
他想要喊点什么,想唤陈礼谨的名字,可是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一瞬间失了声也聋了耳朵,只有视觉还存在着,那地上满地的红色鲜血刺激着他的视网膜,把他的眼前染得只有红色。
他看着赶来的医护人员把陈礼谨抬上救护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终于恢复了听觉。
他听见救护车上仪器启动的声音,医生的指令,托盘里器材碰撞的声音。
什么声音都回来了。但是永远会回应他的阿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他害的。
是他非要陈礼谨翘掉钢琴课,是他拉着陈礼谨过来摘枇杷,是他害陈礼谨躺在那里的。
他浑身发抖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衣服上还沾着陈礼谨的血。有好心的护士过来替他给伤口消毒,他无知觉地任凭护士帮他涂着碘伏,整个身体一起麻木了,心里的痛盖过了所有生理上的痛,他一点伤口的痛都感受不到。
走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杨宁婉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来,她脸色惨白,连看都没看林随然一眼,陈慎在旁边扶着她。
医生刚好在此刻走了出来,“家属,谁是家属?”
“我是!我儿子怎么样了?”杨宁婉焦急地上前问道。
“病人情况不好,出血量太大,需要转ICU,家属在知情单上签字吧。”
杨宁婉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陈礼谨在ICU整整住了一个礼拜才脱离危险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