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会有此一问。
沈青绿被问住,只觉说不出来的古怪。
一是玉流朱的梦,二是慕霖的长相。
“娘,亲事的事我暂时不想,慕世子对我而言,是二哥的朋友,也算是我……我哥。”
沈琳琅擦着眼泪,“那娘就心里有数了。”
*
慕霖绕过竹林,脚步越发的轻快。
许是黑夜无人能见,也许是实在心情不错,他少了些许的沉稳,多了几分这个年轻该有的活力与跳脱。
还不等他走近那幽静的院子,院门便从里面打开。
杨贞垂着手,微笑道:“世子爷快请吧,九爷还未睡呢。”
他只道自己来得巧,却不知有人已等候他多时。
屋内炭火生暖,慕寒时身披千金裘坐在太师椅上,捧着个精巧雅致的手炉,脚下还放着鎏金镂刻的铜炉。
那孤寒萧冷的姿仪,霜雪雕砌而成的容貌,如万年不化的冰川,任是多少温度都不能将其暖热。
“九叔,您可是心疾又犯了?”慕霖关切询问。
他听父亲慕维说过,九叔小时候经历过瘟疫,身子骨本就比常人弱,还因着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更需要静养。
慕寒时不置可否,看着他。
屋子里没有熏香,却自有一股冷竹之气。
他记起第一次见到这位九叔的情形,正值外面那片竹林新竹繁茂之时。旧青与新绿交错之间,少年位于其中,宛若那新竹。
而今多年过去,新竹已成,不见新绿,唯有青气深沉。但对方看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变过,哪怕他年岁渐长,仍旧参不透其中的熟悉复杂因而何起。
“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告诉九叔。阿离她不是罪臣之女,她是玉家真正的大姑娘。是她祖母当年一念之差,将她与别人换了,原来的玉姑娘才是苏家的孩子。”
“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是玉二郎亲口告诉我的。”慕霖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开心。“而且阿离姑娘被认回之后,人也清醒了。”
当他从玉敬良口中得知这一切时,一扫近日来的苦恼纠结,如拨云见日般让人喜不自胜。
“九叔,如此一来,与我议亲之人当是阿离姑娘才是,您不会再反对吧?”
慕寒时眼皮低着,似在看掌中的手炉。
那手炉外包着绣套,青色为底,绿色是绣,绣的正是新竹。青与绿的映衬之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你的亲事,按理来说不应问我。”
“我……我就是想着先前九叔对阿离姑娘有些误会,特地来告诉九叔,希望九叔不要再对她心存偏见。”慕霖有些不自在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这位九叔好像不太高兴。
“若门户相配,自是由你父母做主。”
“多谢九叔。”
慕霖心下一松,心知时辰不早,赶紧起身告辞。
他正要出门时,听到慕寒时说,“阿霖,我希望你得偿所愿。两情相知,贵在相悦,你心悦于她,可知她是否心悦与你?”
“我……”他想到沈青绿见他时眼中的欢喜,私心想着那位阿离姑娘应是喜欢他的吧,当下羞涩道:“我……我会问她。”
随着他开门出去,那门在一开一合间,外面的黑暗像是要闯进来,却因为畏惧屋内的烛火,而止步于门外。当门闭合时夜风顿起,像是它在不甘地呜咽。
呜咽过后,重归寂静,屋外如此,屋内亦然。
许久之后,慕寒时终于起身,吩咐杨贞,“备水,我要沐浴。”
杨贞立马领命,很快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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