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躺在床上,有点意识模糊,不知是不是因为空调开得太冷,他一觉起来竟觉得头疼脑热。
霁雨晨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方清越穿着一袭白裙站在床前,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安慰,“晨晨要爱护自己呀,不要让妈妈担心...”
他想要伸手抓住眼前的人,幻觉在一瞬间破灭,如同一串泡影,在触碰的刹那消失不见。
他很想告诉方清越,我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还不想死,可我们怎么才能在一起呢?我想要用于交换的筹码好像并不被陈施然放在眼里,如果孤注一掷,以那晚看到的东西威胁,不确定是否会得到想要的结果,结局或许千变万化。
他将脸埋进枕头里,想好好睡一觉,一切等葬礼后再说。
窗外的雨下了整夜,屋里的人也一夜与梦魇作对,不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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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采别院。
雕梁画栋悬于棱角之上,檀香弥漫的清净空间原本是方清越养鱼养花、吟诗作画的地方,她死后这里变成了她的灵堂,终日白绸悬挂。风水师说只有这样夫人才能走得安详,远洋才能更加顺风顺水。
这话在霁雨晨听来像是镇灵,好似他的母亲有多大仇怨,能影响远洋的气运。他从来不信这些,所谓的风水师更像是信口开河、骗人钱财的江湖道士,可霁博远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照单全收,又派人好生供奉,大概也没想过自己死后会在这里出殡——陈施然选的地儿。
遗照用的两年前的照片,那时深市评选十大影响力人物,霁博远入选无可厚非,并名列榜首。公司的摄影师为他拍摄了这张肖像照,没想到将其生前的殊荣带到死后,与之永世相存。
灵台中央摆放香炉,左右各立长明灯和蜡烛,香烟环绕下,气氛更显得庄严肃穆,将这一面后即是天人永隔的终局烘托得淋漓尽致。
霁雨晨站在灵台左侧,是传说中的孝子之位,接受宾客悼念,形容彬彬有礼。
沈兰在一旁小声抱怨,主旨内容大概是:你才是长子,怎么让那小东西站里面?还有这地方,谁选的?真晦气...
她对霁博远的遗产分配颇为不满,认为即使作为补偿,自己和儿子也应被分得更多,可她无处说理,又被继承的手续搞得无暇分身,待了不久便被香熏得头疼,离开去了别处。
陈施然自然是这葬礼上的主角,即使不是名正言顺的儿子,宾客也大多知道,霁博远临走时并没有留给他分毫遗产,可无一例外都要向他表达哀悼,有的还要聊上好久。 W?a?n?g?阯?发?布?页?í??????????n?2?〇???????.?c????
告别仪式后陈施然在向秘书交代什么,霁孟延坐在轮椅上,和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霁雨晨如同两尊雕像。
霁孟延的保镖走过来蹲到轮椅旁边,小声问他,“您还好吗?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男人点点头,抬头跟自己的弟弟说,“我觉得有点闷,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文采别院是三进三出的清式宅院,从主厅出来,穿过两条回廊,后院清净且空旷无人。
跟着霁雨晨的人被要求等在一旁,霁孟延也让保镖退下,仰头感受着院顶透下来的阳光。
他很少出来晒太阳,因为每每曝露于阳光之下,总能让他更清楚的看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总是低人一等,总要仰望他人。
两人沉默片刻后才张口,霁孟延唤他,“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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