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好似很多一般。
他将这问题问出了口,拓跋焘却是笑道:“怎么不多呢,只是都死在了路上而已。”
刘义隆一时哽住,最后吐出口的也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拓跋焘转头看他,见他神情沉郁,便知道他又为这些不是他国民的人忧愁了,他不由得笑道:“你明明只是一州刺史,却操心这些连宋人都算不上的人,可真是……有趣。”
刘义隆冷冷道:“虽未见此景,但闻之自感悲切,这又有什么不可以,我下达政令时若能多顾忌这些南来之人一两分,也算对得起他们千里迢迢至此了。”
拓跋焘哈哈大笑,“不是宋民,你也救不得他们,既然无计可施,你就不要太担忧他们,且先顾好你自己治下才好,那些人只会徒自消耗你的精力,叫你身体更加不好。”
刘义隆不欲和他争辩这些,眼看着前方已经见到了人,他便伸手指向前方,“是不是快到了?”
拓跋焘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凝神一看,点了点头,“到了。”
两名村民见到他们踽踽行来,也是自道路尽头迎了过来。比之上次秋收之时,他们的神态明显有了些熟络,刘义隆看了看他们对拓跋焘的态度,倒也猜到了一点情况——多半是他设法和这些人套了近乎,才换来的这一次机会。
拓跋焘笑吟吟地和两名村民说了些什么,那两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刘义隆颇为邯郸学步地一拱手,刘义隆颔首,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现在在扮演的只是个富人,竟也抬手回了一礼。
倒教拓跋焘看得有些好笑。
四人一同往湖边走去,拓跋焘随口和村民闲聊了起来,两名村民说得兴高采烈之时,他得了空便转头低声问刘义隆,“你怎么会回他们的礼?”
“有何不可?”刘义隆反问道,“若不回礼,他们真当我是使君,还怎么愿意在我们面前说话。”
拓跋焘笑,点了点头,竟也没有劝谏他,转头就去和村民说话了。
不得不说,虽然这人平时实在是无礼,但是他明明也出身士族,在这种事上却一向是不同于寻常僚属,见到他不循规蹈矩就要管束他,竟让刘义隆感到了一阵轻松。
一边交谈,拓跋焘一边给刘义隆当翻译,他们这一窑正是要开窑,故此他才交代刘义隆定要十月初九来此。
通常来讲,烧一窑炭起码要十天,六百斤的木材才能烧出来一百斤炭,这一村的村民烧来却不是为了自己用,按照他们自称,不过是些庶人,用点干草和秸秆也就罢了,就连柴多半都是要拉到城里去卖的,炭则要用于上贡。
刘义隆有些惊讶,连忙问起向何处上贡最后怎么算,村民憨厚地笑了笑,道:“小郎有所不知,我们采的薪柴都是自有主之地上采来的,需得替他们烧炭,才能抵扣柴钱。”
刘义隆一怔,一时间默然不语。他早听说城外长湖附近,世家大族占据山林大泽,百姓竟连渔猎打柴都做不得,如今见到实景,心中一时间更是平静不下来。
那两名村民却又道:“这已经算是好人家啦,听闻有些人家,给他们烧了炭,还要贴些钱呢。”
刘义隆听了翻译之后打量这两个人,其中一个略微跛足,另一个眼睛上蒙着一层雾翳,便知道他们都是因残疾而不曾被征发徭役,再看他们的穿着,麻衣上打了不少补丁,天已经冷了,竟看不出衣服上有夹层,便知道是条件极为不好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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