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没有说话,他莫名想起了上一辈子的自己,他纵横捭阖了一世,却也想不到自己死在一个再卑贱不过的宦官手中。死去的理由还那样可笑——宦官害怕他的报复。
这样的蝼蚁,他连报复都懒得报复,对方又怎会以为他的雷霆之怒会倾倒在臭水沟中?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生性不爱注重小节,那在他看来都是会干扰他判断的,但讽刺的是,对他而言本该最重要的死亡成了他生命中最轻如鸿毛的部分。
卢玄对他说,你会看到你无法理解的软弱和痛苦,会看到泛滥的同情和悲伤,而这才是仁义的基础。
他知道自己没能做到这一点,可他就算做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坚持下去。
“我知道阿父和阿母在担忧什么,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改变。”拓跋焘叹了口气,“只是成家立业,就能算是我靠近普通人了吗?我只怕我力气太大,反而把你们所有人全都拖进深渊,世事难料,我想再看一看,再做出决定,也许过两年,他们又会后悔于今日的决定,庆幸于最早的决定。”
郭蒙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干脆也不再劝解,只是道:“我知道你有顾虑,父亲母亲也不是一定要你做出决定,只是,佛狸,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我们希望家人平安,仅此而已。”
只有这一点,他是真切感受到了。拓跋焘心里想着。
也许他这辈子真的能体会到一点所谓普通人的情感吧,虽然可能回馈的方式和他们所以为的截然不同。
“不说这些了,阿兄,我今日又写了一封信,把这些人的言辞写给我友人看了。”
郭蒙无奈道:“你教我替你改信,你友人当是文士,如何会顾及武人的想法。”
“他不一样!他就从来没有看不起我的!”
郭蒙心中有些好笑,“看来你在江陵交到不少好朋友。”
拓跋焘有些不好意思,“也算不上不少啦,只有几个而已。”
半年,几个好友,郭蒙暗想,他在武昌这么多年,知交好友也就一两个而已。
这个家伙,说起结交友人的事神采飞扬,说起人生大事又拖拖拉拉,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bili哥的相亲运基本上和刘妈的兵略水平相当吧
第四十五章
家家的爆竹声次第响起,徘徊不去,悠悠地传入了房间内。挂上了桃符的门前,早在冬日迁徙而来的一窝燕子正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刘义隆坐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十二月二十八日,他照例将还在江陵城的属官们叫来,摆了一桌宴席,因他初来那两年,他并不曾封王,而去年新岁,他又入朝参拜了,故此这一次宴席的礼仪规格倒是让王华等人颇费了一番心思,以致翻出了司马氏宗室的旧例。
而到了除夕之时,人人都归家了,刘义隆也在府中吩咐舍人办了家宴。
虽然参与的人只有他、王妃和刘义季三人,但比之前年到底是多了一个人,他也有些开心。在这一日,府中僮仆也得到了不少的赏赐,因官吏们都归家了,在值的僮仆也变少了,他们便也三三两两,阖家一聚,到了第二日,也在府中放起了爆竹。
新年无事,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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