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义真与何尚之对视了一眼。这可奇了,自战端开启,除了三月时毛德祖送过一封信感谢他的援手,他可从来没有将军情送来南豫州过,难道是又要求兵?
想到这里,刘义真没有犹豫,拆开了竹筒取出信件。若是毛德祖果真如此要求,就算违逆台阁,他也要想方设法助他一臂之力。
他打开信件,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越读却越是脸色铁青。
何尚之看他的神色,不禁开口问道:“殿下,信中说了什么?”
刘义真紧紧捏着信件,目光抬头望向何尚之,眼中的光亮如沸血腾炎,“虎牢关恐怕要守不住了。现在……有十三万大军围在虎牢周围。毛司州说,谢过我向他援手。”
何尚之大惊起身,来到刘义真身边,用眼睛去扫那信件,看完之后,却是一阵沉默。
“难道还要再派援军……”
站在一旁的小吏忍不住发声道:“使君,来人还有消息。”
刘义真转头看向小吏,小吏瑟缩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道:“那军士说他出发之前,魏军已经开始攻城了。”
刘义真的火气腾地一下涨上来了,“如今虎牢关这般情势,恐怕是真的守不住了,日后史册之上,台阁的决议定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何尚之默不作声,依旧低头看着信件。
刘义真将信随手丢给何尚之,又开始踱步,“如今让沈叔狸进军已是来不及了……刘豫州那边怎么说?”
他又转头问小吏。
小吏摇了摇头,道:“只知刘豫州也有此信。”
何尚之低声道:“要不要去信刘豫州,让他设法营救毛司州?”
刘义真长叹了一声,“我也懂些兵,虽然是……败兵之事,”他自嘲地一笑,“如今虎牢关这般情况,神仙难救,毛司州送出这信,不是为了求援,而是为了托付身后事,他有这般肝胆,我刘义真怎能惜身,他信中虽然只提到了这些将官,但他的事迹断然不能埋没于世。”
他想了想,决然道:“这样吧,把这信件誊抄两份,分送给车儿和车子,再令人去京师,将毛德祖之事宣讲给百姓听。”
何尚之大为讶异,“送给宜都王和彭城王自然无碍,可是……在京师宣讲,那岂不是……与台阁作对?”
刘义真冷笑了一声,“台阁对待战事如此窝囊,难不成还能堵住民众悠悠之口不成,不要让人查出来是我做的就是了。”
何尚之默不作声,他总觉得即使这样,也能让人猜出来是他的手笔,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义真却又开始踱步,斟酌了片刻,才在何尚之面前停住脚步,恳切道:“王玄谟在前线,不好来做这事,彦德,这事可要拜托你这另一个彦德了。台阁针对我又不是一两次,但我是父亲的子嗣,他们拿我没办法的。”
何尚之的嘴唇嚅动了两下,想说劝谏的话,想让刘义真不要把和台阁的关系闹得那么僵,可心中火焰升腾,他最后却只能垂下头,道:“下臣……知道了。”
他其实并不觉得刘义真做得有错,只是这事太过挑衅台阁,他所忧虑的是台阁会因此针对刘义真,如今看来只能将这件事做得无声无息,让所有人都查不到是庐陵王的手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刘义真其实人也怪好的咧……
第六十五章
短短三日,京师之中流传出了奇怪的传闻,有人说,魏军十三万大军围虎牢关,那毛德祖毛司州受人君之命以区区两千五百人被困于虎牢关中,已扛住了虏军二百余日,乃是保境安民,虏军食肉饮血,宛如野兽,若非有毛司州在,恐怕便要兵锋直指建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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