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的所有士卒立刻提起了精神。
能够在敌阵中冲杀到这个地步,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每个人都打起了最后的精神,只待与魏主拓跋绍擦肩而过。
马匹奔腾的速度极快,短短十息,拓跋焘挥枪向着拓跋绍扫去,这个时候,他操控着马转向了!
长枪的长度大约两丈左右,枪的尖端扫中了拓跋绍,他的余光看见了他掉下了马,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检查战果。
他本就刻意调整了队伍,向右侧偏移了一点,随着他的转向,整支队伍向着右侧略微倾斜而去,他的长枪划向左手侧。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哗然声,和鲜卑语的喝骂声,还有一声尖利的“是父亲”。所有鲜卑人都在勒马,他的枪则不停地划过这些混乱的士兵。
他加大了转向的幅度。整支队伍立即向着靠山的那一侧内城城墙的豁口而去,大量骑兵被聚集到了城门附近作为锥子阵形的主力,在那附近停留的只有无人的空马。
轰鸣声响起,拓跋焘看见城门处有一支队伍整队向他奔驰了过来,他停也不停,收枪取箭,一箭正中那头目的肩膀,那支骑兵也就此搁置了脚步,只得眼睁睁看着拓跋焘带着还剩下的三百余骑冲出了豁口,踪影就此消失不见。
?
巍巍群山横亘在阳翟城的西侧与北侧,时值初秋,山上的翠树也随着凉风吹拂而转黄了不少。
靠近城西北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山坳,颍水从中穿流而过,这里人迹罕至,没有人会随意前往,也就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从那山中出现的一支队伍。
一百二十人的荆州马兵从山中走出之时,几乎人人都是兴奋的。虽然在虎牢关死了不少同僚,但他们的主将所承诺的一百二十人回来,倒是分毫不差。
而如今战事临近结束,他们马上就要回到家了,如此这般,谁都不会说扫兴的话。
但也只是几乎。
毛德祖被绑在马背上,远眺着苍茫的原野,心中的复杂之情让他紧紧绷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待到了山坳之中,接近平原的位置,宗悫下令就地休整,毛德祖也被扶下了马。
“毛公今日还不愿饮食吗?”毛德祖转头,看见这位荆州的小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毛德祖沉默了片刻,哑声说道:“你可以给我灌水,还像之前那样,但我不能活着去见至尊。”
宗悫倒是一派坦然,“我们给您灌水,和您自己饮食,到底还是后者更舒服些,我们也省些工夫。”
毛德祖厉声道:“你听那郭焘的话,把我掳掠至此,难道便不能听我的话,将我放回去守城吗?”
宗悫不以为然,“毛公是一流人物,自然知道那城现在是守不住了,我听的是郭参军的话,郭参军听的是府君的话,若是有话,毛公可以自去和我们府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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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德祖心中颓然,面上也现出了沉默,他看了看自己身后,翟广、窦晃和窦霸都默不作声地垂首不语。他心里知道,如今得出生天,恐怕只有他一人并不想再苟且于此,其实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三人都愿意为他而死,但此时此刻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愿意赴死,但他不忍看他的部下,明明逃了出来,却又为了他这没有意义的行径而陷入危机。
派出的斥候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在一天前,有一支部队抵达了阳翟城附近,有村民看见了他们,他们此刻正在颍水的对面驻扎,并打出了郭字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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