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悫立刻遣人去河对面接洽,很快,整支部队再次动身,前往颍水对面。
驻扎在那里的果然是拓跋焘,在河面上,宗悫便看到了他和一队人牵马站在岸边的情形。
待到了河对面,拓跋焘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哈哈大笑道:“好,元干,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宗悫一拱手道:“见过参军!”他看了看他身后,范道基和刘谈之的目光正焦急地盯着河面中央,拓跋焘笑着拍了拍他,也看向了同样的方向,宗悫便轻咳了一声,自觉地站到了拓跋焘的后方。
毛德祖所乘坐的船只很快靠岸了,这位年届六十的老者很快被军士搀扶了下来。
拓跋焘并没有失礼,只是规规矩矩上前,对着毛德祖行了一礼,道:“见过毛公。”
毛德祖目光冷漠地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然后落到他身后那三百骑的队伍身上,面露讶色。
“你们比我们快,却不曾翻山,怎么做到的?”
拓跋焘没有说话,范道基上前兴奋地一拱手道:“将军,郭小将军带着我们杀穿了敌阵,重伤了那拓跋绍,我们因此得以从敌阵中逃脱,虽丢下了二百人,却成功逃脱了!”
毛德祖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他看着拓跋焘,愣神了好久,没有说话。
拓跋焘却没有得意,或是抖机灵,只是躬身对毛德祖道:“情况紧急,我倚仗的乃是熟悉战场的河套马,只能带着五百人离开而已。”
毛德祖却看着他,过了片刻,闭上了眼睛,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
“也好。”他低声说道,“至少你带着他们活下来了。”
拓跋焘静静看着毛德祖,而后叹了一口气。
“毛公,府君也希望你活下来。”
毛德祖睁开眼睛看他,不知为什么,拓跋焘觉得他的眼睛像是在闪光,也像是在悲伤。
“四千人,守城的时候,我有四千人。”他声音嘶哑,“到现在洛阳陷落,河南地尽在魏虏之手,我只剩下这三百人,我该如何向先帝、向河南父老交代。”
拓跋焘垂下头,平静地道:“我不知道您想如何交代,可如今您若再不珍重,对您的下属将何其残酷。”
毛德祖转头看了范道基,看了刘谈之,又看向翟广,看向窦霸和窦晃,随着他目光所至,每一个人都低下了头,可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毛德祖回头看向拓跋焘,“我不能就此回去,若你果真乱了拓跋绍的大军,我也要设法去一战,至少……”
“府君离开前是这么对我说的。”拓跋焘却陡然打断了毛德祖的话。
“他说,若要酬您的壮志,不是让您被记住,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大家又能记得您多久呢?当是让您看到虎牢关再次被收复才对。”
毛德祖的瞳仁微微一张,一时间将说的话卡在了喉咙之中。
拓跋焘淡淡笑了,“府君希望您活下来,有朝一日,就定能看到河洛光复,所以……您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所有的船只都已经靠岸了。荆州的马兵们带着自己的马下了船,拓跋焘转头看着他带出来的这些兵,神情格外平静。此时此刻,他再回到荆州去面对刘义隆,他便觉得自己终于算是不负所托。
他对得起刘义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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